杨再兴在帐中浮想联翩的时候,差点被他掐死的马友正在气愤地说,“妈的,曹大哥,杨再兴不过是一名亲将,竟敢掐我的脖子。我可是你的结义兄弟啊。他这哪里是在掐我的脖子,分明是在掐你的脖子啊。”
曹成本就对杨再兴刚才的认输不满意,听马友这么一说,曹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他虽然知道马友刘宏才是真的各怀异心。因为都是在太行山上做过老大的,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曹成不恼怒马友刘宏的貌合神离,反而对杨再兴一点点的不敬耿耿于怀。因为杨再兴不过是他曹成接济的一个小乞丐,和马友刘宏不能相提并论。
曹成心中暗道,杨矛子,如果不是老子接济你们母子,你早就不知饿死几百年了。如今虽然立了不少功劳,但我对你也不薄。但你竟敢在我面前拿乔作样,莫非真的以为老子离不了你吗?笑话!老子现在可是有雄兵十万,战将百员。缺了你一个有勇无谋的马夫,根本算不了什么。不错,你勇冠三军,但现在打仗讲究的可不是单挑。不过看在你立功颇多的份上,我这次就不与你计较。明天的大战,还需要你来做正牌先锋。但如果你明天打不胜金军,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给了你一份糖,就要求你把自己的命交给他。虽然那颗糖是你应得的报酬。曹成无疑就是这种人。面对马友的故意挑拔,曹成终于把对杨再兴的不满化成了一道裂痕。他把目光转向杨再兴的帐篷,眼神里竟然透出了一丝阴冷。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曹成的三万大军汇合岳飞的八千骑军离了偃师城,前往竹芦渡挑战沙古质。竹芦渡离偃师城不过二十余里。两军斥候这几日来一直没有停止接触。
汴梁大军刚刚出城数里,金军的斥候已经快马加鞭跑回了大营,告诉了沙古质宋军出动的消息。
“报靠大将军,汴梁宋军已经出动,如今离我方营帐不到十五里。”
正与诸将坐在营中饮酒的沙古质漫不在意地问道,“何人领军?人马几何?”怪不得沙古质懒散。宗泽来到偃师七八天了,连一点开战的苗头都没有。沙古质也收到了宗翰的急信,说是宗泽可能病了。沙古质则干脆直接认为宗泽已经死了。所以好酒的沙古质几乎是口不离酒。这不,一大早就又喝上了。
“约有五六万人马,骑军在前,步军在后。骑军约有一万余骑,领军者乃是岳飞陈淬。”
少古质把酒杯一下扔了出去,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斥候队长的脖子,厉声喝道,“你没看错?真是岳飞来了吗?”
斥候队长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沙古质把斥候队长一把搡开,怒吼一声,“岳飞,你杀我银术可大哥之仇,今日我必报之。众将听令!”
帐中饮酒的千户们知道大战来临了,不但不紧张,反而都在脸上露出一种兴奋的神色。在汜水关下和李成打了七日,因为是攻城战,总让这些惯于在马上挥刀的莽汉们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宋军竟敢出城来和女真大军野战,看来真的是嫌命长了。
虽然来将岳飞这两月来连败了金军三个万户。但除了银术可是名将之外,耶律马五和高庆裔不过是女真仆从军的万户。银术可之所以败给岳飞,主要是太轻敌了。
但他们可不会轻敌。如今女真中路军早把岳飞列为了头号敌人。一旦遇见岳飞,必定全力以赴。先击溃岳飞这个南蛮子,再杀了宗泽那个老不死。整个锦绣中原就成了大金勇士的囊中之物。
沙古质厉电般的目光在诸将脸上打量了一遍,声音冰冷地说道,“诸位将军,岳飞屡败我军,让我大金颜面大失。今日一战,诸将务必奋勇争先,一举击溃岳飞所军。擒杀岳飞者,赏黄金一万两,官升三级。鸣鼓,出营。让张留孙万户留守大营,守住通往北岸的浮桥。所有骑军随我出营,剿杀宋军。”
“诺!”
“阿里孛千户,你率五百铁卫先行开路,遇见宋军斥候,一概剿杀!”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