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来后,他也没有跟进屋,依旧在屋外守着,直到听到老夫人恶毒的咒骂云黛和谢酒,他气得随意抓了块布,塞进老夫人的嘴里。
赵淮康父子回来说刑部那边已经打点妥当,他让赵淮康父子留下,省的他们从中为难,招呼谢酒跟上便提着人上了马车,往刑部大牢去。
到了刑部才扯了她的布团,警告她,敢闹就不带她去见明远侯。
老夫人心里惦记着侄子,不敢再闹。
明远侯是重犯,被锁在单独的刑狱里。
他双脚被削,又在宫里用了刑,到了刑部大牢之后,按惯例再度用了遍刑,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上,以便立案。
所以老夫人见到的明远侯,是身着中衣,浑身血迹,头发凌乱,双脚被白布裹着趴在地上的样子。
她心疼地蹲在明远侯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繁儿,姑姑的繁儿啊,你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可明远侯眼里没有她,他看向镇国公,求饶道,“姑父,求你救我,我不想被凌迟,我知错了,你向皇上求求情吧,饶我一条命吧。
我可以去流放,我白日做活,晚上抄经为表哥他们超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害死表哥。”
企图将他扶起来的老夫人,手剧烈地颤抖了下,很快,她似没听见般,继续挪动着明远侯。
明远侯此时根本不在乎自己是趴着,还是坐着,他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命,他嘴里不断地向镇国公求饶着,身子极力往镇国公方向爬去。
却见镇国公冷冷地看着他,他挪近一点,他便退后一步,明远侯急得一把推开碍事的老夫人,“你扶我起来有什么用,三日后还不是要死,你若真心疼我,就让姑父救我,我不想死。”
“我,我……”老夫人爬起,却也说不出话来,孙繁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也听懂了。
淮安是死在战场的,若是他的死是孙繁所为,老夫人闭上了眼,嘴唇颤抖地哭了出来,那得是多大的事啊,谁都救不了孙繁,谁都救不了,明远侯府完了,她的娘家完了。
她突然爬起,一拳捶在明远侯身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糊涂。”
“还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总要我争回明远侯府的当初荣光,因为你要我讨好表哥,将来靠表哥的拉扯,既要靠他帮扶,那我何不杀了他,取而代之。”
明远侯见镇国公已经退出了牢外,希望彻底破灭,便将气撒在了老夫人身上。
“我要你争气,要你兄弟和睦,互帮互助,不是要你害我的孩子,我对你不薄,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如何对不起你,这些年我在你和姑父面前装孙子,讨好你们,如何就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太甚,我就这点能耐。
还有你忘了,当初我没打算要宋念茹的,是你说我们孙家人丁单薄,既怀上了就得生下来,可她又不愿做妾,你就想着将她嫁给钱彪,才有了后面这样多的事。
我本来没动过杀表哥的心思,是她给我出的主意啊,所以,这些都是你害我的,你害得我,就该救我出去……”
隔壁,刑部尚书和顾逍对面而坐,听了这些话,无奈摇头。
顾逍看了眼门外,他都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谢酒没在镇国公府长大,否则在老夫人这样的人底下讨生活,未必就有好日子过,镇国公终究是男人,不可能时时将孙女带在身边。
老夫人被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一行人回到镇国公府后,将老夫人丢回她的院子,镇国公开口留下谢酒。
世子妃早已为她置办了一处院子,谢酒今日也确实累,便没拒绝,打算送一送顾逍便回院中休息。
却见莫弃匆匆而来,“主子,有人给我们送消息,曹三爷很有可能被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