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娶进门前,我们就知道老二媳妇是个软和的性子,那时候你满意的就是她这性子啊。”
提到这个老夫人眼泪又下来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啊,她怎的就不会长进呢。”
儿子生了两个,国公爵位就一个,担心将来兄弟两个为了爵位阋墙,在确定长子优秀能担大任后,他们对小儿子的培养就偏向于富贵闲人。
小儿子有了心仪的女子,他们瞧着对方是个软和不爱生事的,将来也不会同长嫂争什么管家权,便欢欢喜喜顺了小儿子的心意,让他比长子更早娶了妻。
可谁想大儿子会出意外,更想不到他还娶了个江湖女子,最后更是年纪轻轻就丢了命。
这撑起国公府门庭的事自然就要落到老二夫妇身上,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两人硬是没什么长进。
镇国公如何不知老二夫妇的性子,有些人天生就是优秀的,如淮安云黛,有些人资质平庸,是怎么调教都难有成就的,如老二夫妇。
好在两人品性都是好的,只要他们本本分分,就算没有什么成就,守着这国公府的余荫也能安稳后半生。
所以,长子淮安夫妇去世后,他才勒令府里少与旁的家族往来,免得惹上不必要的祸端,可眼下霓凰……
他沉声道,“霓凰的事你不可再管了,这次我必要严惩她。”
“国公爷……”
“她也叫了我十几年祖父,我心里何尝好受,可在青云立起来前,这国公府不能出一点乱子,以后心软时,想想青云,想想他还不及我膝盖高就跟着我去军中吃的苦。”老夫人想要求情的话,被镇国公打断。
青云是赵淮康的儿子,她的长孙,小儿子是个难成大器的,国公爷便将全副心思放在栽培大孙子上,那孩子自小就吃了许多非常人能吃的苦,老夫人每每想起,都心疼得很。
事关长孙,她对霓凰的溺爱就要往后靠一靠,她便默认了镇国公对霓凰的惩罚。
国公爷再罚也是有限的,那必得了她的青云在军中吃的苦头多。
但,有些事却不能不追究,“听闻对霓凰动手的是几个江湖人,还有那逍王竟当众说不认识霓凰,这些你不能不管。”
否则将来谁都可以踩一踩镇国公府。
这事镇国公已经听赵淮康说过,他眸色幽幽看向老夫人,“霓凰既告诉你,她被人打了,就没告诉你,打的是对先帝有恩的秋氏
她口出狂言骂秋氏之女为江湖贱婢,同恭王府的妾室为伍,屡次搅和进永宁侯府的家事中,将镇国公府的教养抛诸脑后,打她都是轻的。”
“秋氏”霓凰没告诉她这些,老夫人听着秋氏觉得有些耳熟,突然,她眼眸睁大,“是当年那对秋氏夫妇”
见镇国公点头,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有先帝的话在,别说打霓凰,就是三皇子他们都能打的,就是没有先帝的话,以他们的身手,遁隐江湖,谁能找得到呢。
镇国公见她想明白,便也不再多说。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他也没去找霓凰,直接吩咐管家将霓凰押去祠堂,让她在祖宗牌位前罚跪三天三夜,不许任何人送吃食。
管家想求情,镇国公老眼一厉,“你若敢违背老夫命令,便给老夫滚出国公府。”
霓凰知道祖父会生气,但有祖母挡在前面,受罚挺多也是和先前一样禁足,所以,管家带着人进她院子时,她正歪在榻上恶狠狠骂着世子妃,言语中没有一丁点对二婶的尊重。
跟去的阿厚提前来回禀了镇国公,镇国公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桌上上,对亲随阿厚道,“这三日你亲自盯着,一粒米一滴水都不许送进去,让她好生跪着反思。”
阿厚应声下去了。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国公爷,钱夫人来了,她拦着不让管家带郡主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