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次的事,也让父皇对你三哥失望,父皇原本以为他只是资质平庸了些,至少对你这个同胞弟弟是真心的,可……”
可三哥对他丝毫没手软,若他那一拳捶下去,当场让顾逍咽了气,众臣见证下,便是父皇再护着自己,只怕他也得偿命或者付出惨痛代价,那父皇膝下就只剩三哥一人,他毫不费力的同时除了他和顾逍两人。
皇帝眉目慈和地看着四皇子,“你好好养着,父皇得再去看看你三哥,若他恼父皇偏爱你,记恨上你,父皇就是坑害你了。”
“恭送父皇。”四皇子趴在床上,神情感动,这些话父皇本不该对他说的,可父皇为了他,还是说了,母后和舅舅他们素来将三哥作为皇位继承者来培养,心里只装着三哥,这世间只有父皇对他才是真心疼爱的。
他望着皇帝的背影满眼孺慕,却看不到皇帝在转身时,脸上的慈和瞬间变成嫌恶。
五十杖下去,三皇子一直昏迷到刚刚才醒,皇后担心他,一直在这未曾离去,见到皇帝来,她神情不悦地行了礼。
“老三如何了”皇帝像是没看见皇后的脸色,走到三皇子床前坐下。
三皇子虽醒了,意识还是混混沌沌的,心里也怨恨皇帝,故而索性闭着眼睛趴在床上。
“都血肉模糊了,还能如何。”皇后埋怨道。
皇帝脸上有疼惜,但语气严厉,“你也别怨朕,要怨就怨你和你那好哥哥,朕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皇帝,做这些年江山也是事事依靠你曹家,所以朕才将老三将由你们教导。
可你看看你们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孩子,他今日行事有多糊涂,朕若不打他那五十板,不堵了众臣的嘴,他说不得就得为此丢了皇子身份,甚至丢命。
谋害兄长,算计弟弟,百姓若知道他今日所做之事,如何会拥护他
这就是你们曹家教出来的孩子,顾逍本就命不久矣,他何须这样沉不住气,要带着老四去闹事
便是顾逍侥幸捡回一条命,他又何须容不下他,自打老三作为嫡子出生的那一日,有些东西就已经是属于他的,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平白连累老三受这苦楚”
皇帝俯身摸了摸三皇子的头,语气渐渐缓和,“朕平日对他为何严厉,孩子心里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身上肩负重任,朕才对他要求甚高啊。
可身为父母,总有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朕做了这严父,你就该做那慈母,可你将孩子逼成了什么样,往后,你不可再如此逼迫他,他是朕的嫡子,生来就是优秀的,谁敢说他不是”
皇后从没见过皇帝这样严词厉色对她,但言语里又是对三皇子满满的父爱,倒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便听得皇帝又道,“逍王那头不行了,御医皆无办法,若他真死了,便是朕打了老三五十板子,只怕也难服众,毕竟不少大臣目睹今日之事,尤其那榆木疙瘩林正在场,若朕不做些什么,只怕他真的会死谏,闹得天下皆知。”
他叹了口气,“朕打算给老三和那曹云娇赐婚,便说是老三为了给逍王冲喜,主动请求的,三日之内你便将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如此,百姓感念老三为了兄长,仓促成婚,便是再有什么话传出去,众人也难信一个为了兄长牺牲自己婚事的人,会真的有谋害兄长的心。”
“可老三并不喜云娇,三日时间又如何办的了婚事陛下,您不能这样委屈了老三啊。”
按惯例,皇子成年就得赐封亲王和府邸,搬出宫外,可皇帝始终不曾提过这事,她想着老三迟早要被立为太子,入住东宫,搬来搬去也是麻烦,便也没提,至于老四,他是幼子,多在宫中陪他们几年也好。
可现在三日之内就要给老三成婚,别说婚事,便是那府邸都来不及准备啊,她绝不同意,正欲再说什么。
皇帝厉喝,“糊涂,等人没了,还冲得哪门子喜究竟是老三的民望重要,还是婚事重要,他若不喜,将来重娶便是。”
“可……”
“儿臣愿意。”一直装睡将一切都听进去的三皇子,虚弱开口。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皇对他的严厉竟是这般良苦用心,他并非不喜自己。
至于婚事和女人,等他登基为帝那日,这些不都是唾手可得么。
“好孩子,苦了你了。”皇帝再度摸了摸他的头,“你且好生养着,父皇这就是着手此事。”
说罢,便疾步出了宫殿,往御书房而去。
看着赵德宝举着明黄圣旨离开,皇帝耳边响起的是谢酒的那番话,“谢酒不惧陪葬,便是您不下此旨意,谢酒也绝不会弃殿下一人独活。
但殿下的仇不报,小女死也不甘,若您对殿下还有那么一丝父子之情,请您即刻为三皇子和曹云娇赐婚,着他们三日内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