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途飞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等物品,摆了一个三角形。
闫希文知道,这是叶途飞准备陈述战术思想的习惯,连忙凑近了。
却听到叶途飞突然说道:“那扇门,还有这一身湿衣服,咱该怎么算?”
闫希文不假思索回道:“门我来修,衣服我来洗,行了吧!”
可是叶途飞又转了一个大弯,把话题扯开了。
“现在几点钟了?哦,才晚上七点钟啊!要不你陪我下盘象棋如何?”
闫希文真是要被逼疯了,大声嚷嚷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下象棋?我告诉你,西边的吕司令,南边的韩师长,还都等着你拿破敌方案呢!”
叶途飞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破敌方案?那个简单,不过现在我还没想好。”
闫希文这下子是真疯了,铁着脸阴沉着嗓音,道:“那你就慢慢想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叶途飞看到闫希文是真的动气了,这才正经起来:“好了好了,我说正事还不行啊?你说你都是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闫希文折回头,也不搭理叶途飞,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叶途飞继续摆弄着桌面上的那个三角形。
“小日本这一招看上去是钳制住吕尧和韩鸿勋,然后腾出手来对付二郎山,但其中却充满了变化。老闫,你刚才想到,若是吕尧或韩鸿勋前来驰援二郎山,那么小日本就很有可能转变战略,从围剿二郎山变为截击吕尧或韩鸿勋。”
闫希文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仅仅是小日本其中一个变化,这一招还算不上阴险。老闫啊,你来想想,若是小日本的目标并不是二郎山,而是吕尧或韩鸿勋其中的一个,他们被小日本的假象所迷惑,满心思都是如何解救二郎山的危局,那么其防范必然松懈,小日本暗中调兵,对其发起突然的袭击式的进攻,那么,局面会怎么样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闫希文此时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你是说,你是说小日本的目标并不是咱们二郎山?”
叶途飞指着桌面上组成三角形的物品,道:“也不一定,最终目标是谁,那就要看小日本认为哪一家最好欺负了,总之,我们要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解救二郎山危局上的话,那就等于给了小日本机会。”
闫希文想了想,从桌子一旁拿起了一本书,放到了三角形的一旁,道:“小日本调集重兵来对付咱们三家,那么,这徐州城的兵力势必空虚,咱们不如来个围魏救赵,如何?”
叶途飞笑了。
“徐州城的兵力再怎么空虚,一两个日军大队还是有的,再算上小日本的火力优势和城墙防御优势,想对徐州城造成威胁,就必须集结三个团以上的兵力。但是,三个团啊,三千多人啊,携枪带炮的,怎么集结?你这边一动,小日本那边就觉察到了,你来看,这小日本的兵力布置,你说你能绕开他们么?”
闫希文皱紧了眉头,绕固然是能绕开,但这么一绕,至少得多走两百多里没有路的路,其中困难难以预料。
“那,那该怎么办啊!”
叶途飞笑了笑,拿起那只代表了韩鸿勋所部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将茶杯顿在桌面上。
“灭魏救赵!从地形上讲,我们二郎山和吕尧所部向韩鸿勋所部靠拢是最为便捷的,我们可以从骆马湖东岸过去,吕尧他们可以延古黄河南岸兜过去,基本上都是一夜的路程,咱们晚上八点钟开始行动,明日凌晨五点前可以到达指定位置,然后与天亮时分,向宿豫县县城发起攻击,全歼宿豫县日军驻军,然后兵合一处,再折回头冲击二郎山之敌!”
闫希文敲着额头想了一会,道:“主动出击?破掉宿豫县城,也就解决了韩鸿勋的后背,那么以咱们三家的兵力,对付前来二郎山的日军呵呵,小日本想各个击破我们,却反而弄巧成拙,被我们各个击破,好!这个办法很好!”
叶途飞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道:“既然你也说好,那就赶紧去通知吕尧和韩鸿勋啦?赶紧的,八点钟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呢,让我再睡一会。”
闫希文带着笑意问道:“你就知道睡了,就不觉得肚子饿需要吃点东西么?”
叶途飞早已经躺到了床上,无力地摆了摆手,道:“饿!怎么不饿?可是我更困,更想睡觉啊!还有,小日本这个策略一定是出自高桥信之手,我猜测他一定会亲自坐镇二郎山,大军师,你赶紧去布置吧,布置好了,咱们就有机会跟高桥信做一了断了。”
闫希文笑了笑,也不再勉强叶途飞,转身去了。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叶途飞叹道:“这肚子不提还好,一提怎么就这么饿呢?算了,我还是先吃点东西去吧。”
闫希文转过身,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扔给了叶途飞。
“早给你备着了,你最爱吃的烧羊腿外带两个馒头,够意思吧?”
闫希文的话音还没落地,那边叶途飞的嘴巴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他点着头,含混不清地应道:“够!绝对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