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哥,咱们相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我叶途飞怕死过吗?”
彭友明表情严肃,语气沉冷:“不只是怕死的才是懦夫,在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面前,任何抛不下个人利益的,都是懦夫的行为!”
上到了这层高度,叶途飞无话可辨。
“你想杀高桥信!我彭友明就不想吗?卫向东就不想吗?韩鸿勋就不想吗?但凡有良知的中国人,哪一个不想杀了高桥信这种败类呢?可是,你想过没有,杀了一个高桥信,对这场战争来说,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叶途飞,抗战绝不是一个局部的战争,你打赢了高桥信,小日本就会宣布投降?”
叶途飞不得不承认彭友明言之有理,但是,在叶途飞的内心深处,却总有着一道过不去的槛,至于这道槛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因为这道槛的存在,叶途飞禁不住提出了一些疑虑。
“单是解散二郎山土匪营,放弃追杀高桥信,就能获得赵铭的信任么?彭书记,我觉得你考虑的还是有些简单了。”
“这的确有些冒险,不过,赵铭这个人很讲江湖义气,即便他不肯收留你,但也决然不会把你交给日本人。”
这说法倒也对,向叶途飞这种没有政治背景的人物,在日本人眼中是微不足道的,赵铭若是把叶途飞交给了日本人,于自己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会坏了个人的名声。
“那二郎山那些兄弟……”
“把队伍带过来吧!交到党的手上,愿意留下来的我们欢迎,不愿意留下来我们发路费,只要他不做伪军,去向自由。”
此刻,叶途飞突然明白过来他心中的那道槛是什么了,说来说去,他还是放不下高桥信。不过,就在彭友明说话间,叶途飞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用日本人的力量来解决高桥信。
这个败类之所以能安然无恙,无非是依靠了日本人,若是日本人把他抛弃了,那么杀了他岂非是易如反掌。
高桥信是土肥原贤二的人,只要能把土肥原贤二给诱骗了,让他相信高桥信对他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忠诚,那么,高桥信还能拥有目前的地位吗?
诱骗土肥原?有什么好办法吗?
叶途飞陷入了沉思。
“事情就是这样,大道理我也说的差不多了,叶途飞,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叶途飞似乎没有听到彭友明的话语,缓缓地眯上了双眼……
彭友明误以为叶途飞仍在矛盾,甚至内心仍有不甘,忍不住叹了口气。
几乎同时,叶途飞猛然睁开了双眼,爆喝一声:“有了!”
这一声,着实把彭友明吓了一跳。
“好了,老彭,我……”叶途飞刚一开口,肖忠河便闯了进来,打断了叶途飞。
“六爷,情况不太好,小日本围上来了!”
彭友明皱了皱眉头,道:“看来,尾巴还是没甩干净。”
这时,欧阳雪萍也进了屋:“对不起,彭书记,都怪我,我不该让郭二哥用那种方式去找你的……”
彭友明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干啥?还不赶紧抄家伙。”
叶途飞此刻非常镇定,笑了下,道:“你们着什么急?这宅子是苏月的,苏月是做什么的?军统!军统的巢穴能没有暗道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苏月的声音:“你们聊完了么?聊完了就抓紧跟我走啊!外面的小日本可没有多少耐心啊。”
那暗道仅有十来米,通向了宅子对面的一家商铺后院,这商铺原本也是军统的产业,但后来因为邢万礼出了意外,整个军统徐州站处于群龙无首状态,这间商铺竟然被租给了寻常商人。
当叶途飞等人打开暗道出口,现出身来的时候,原本被日本人吓得不行的商铺老板再一次受到了惊吓,腿一软,倒在了院落中的一个货架上。
那货架上偏偏放满了碗碟瓶等瓷器。
‘哗啦啦’一阵动静,引起了街对面日军的注意力,几名日军开始砸门。
苏月疾呼道:“给我来,从后门走!”
叶途飞拔出枪来,喝道:“你们先走!肖老六,咱俩先顶一会再撤!”
这时,小日本已经撞开了商铺的大门,两名日军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叶途飞手起枪响,那两名日军应声倒下。
枪声一响,就等于告诉了日军自己的方位。
小日本士兵立即调转了搜捕方向,向这间商铺集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