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第一次亲率大军,兵出凉州,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人硬生生给打了回来,而新一军也几乎被打残,光是新一军的校尉一级的军官,就战死了七个之多。生还返回汉中的,也都几乎人人带伤。
益州此次出兵凉州,可谓是大伤元气。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刘璋的一次冲动冒险,导致无数人流血丧命,真是罪大恶极。然而现在却没什么人责怪他,因为这个家伙一回到汉中就病倒了。
在外人看来,似乎刘璋在自己责怪自己,自己惩罚自己。
非要去做一些力不能及事情,那结果就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刘璋病倒了,善后的事情都有庞龙魏延张任李恢法正李严等处理。
众人又紧急请了医学院汉中分院的院长樊阿,过来给刘璋诊治。樊阿是华佗的弟子,徐州彭城人。
“大人并无大碍,就是心神耗损太过,需要静卧养神。我给开个安神的方子,服用一段就可恢复。”
众人一听无碍,这才放心。
其实刘璋主要是累的,心累。自出兵以来,基本上没睡过一个好觉,连续高强度的作战,面对的又都是强敌,既要盘算怎么打败敌人,又要盘算怎么把队伍带回汉中。平时看着很轻松,其实压力太大,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连续这么多天,铁人也会垮掉,绷紧的神经早该断了。
一连休养了将近一旬,刘璋这才缓过来。
缓是缓过来了,但是刘璋还经常有幻听的感觉,经常感觉耳边有喊杀声,马嘶声,弩箭破空声,惨叫声。感觉战争就是昨天事情。
返回汉中,十天后,刘璋第一次召集大家开会议事。
“禀主公,本次出兵,所有战损业已统计完毕,请主公过目。”法正作为随军主簿汇报道。
“不用了,直接说结果吧。”
“诺。本次我军共出动新军一万人,飞军六百人,最后实际返回汉中的,新军五千一百八十四人,飞军二百五十八人。返回人员中,因伤致残,按照标准必须退出军伍的新军一千零四十八人,飞军六十九人。余下皆是轻伤还有冻伤的。接应的新二军以及卫尉署侍卫,阵亡…”
“好了。”刘璋实在听不下去了,听得他难受。“抚恤工作要做好,要求功曹、户曹和兵曹要紧密配合军方,抓紧落实,必须保证抚恤从厚从优。关于伤残军人,要妥善安置,重点是卫尉、兵学院,兵工作坊、兵曹等机构。还有就是轻伤的伤员,要求军医院要多复查,善加医治照料。”
“诺!”
“伤亡抚恤,阵亡通知,谁的兵,谁负责落实,谁的兵死的多,谁的担子就越重。我希望我们领兵的主将,以后都要记住这一点。军人抚恤,阵亡通知,领兵主将要负责。军将负责校尉一级的,校尉负责都尉一级的,都尉负责什长一级的,什长负责自己手下的十个弟兄。什长若也战死了,则由都尉直接负责,若是都尉也战死了,则由校尉直接负责,若校尉也战死了,则由军将直接负责。一级找一级,层层落实。这个事情,以后要制度化。
另外,本次大部分弟兄都埋骨他乡,我心实在不宁。我意,在汉中或者成都,建一个忠烈祠,供奉上所有捐躯的将士的灵位,碑刻以记之,好四时祭奠,不忘英灵。”
“诺!”众人齐声应了。
刘璋对这个很重视,很怕有人贪死人钱。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还重要。
一时气氛越发变得沉重,压抑。
刘璋一看太沉重太压抑了,就想调剂一下,活跃一下气氛。于是摸着脑袋,假装头疼道:“你们他娘的,那天是谁把我给敲晕了?”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用手一指黄忠:“是他,是黄汉升把主公你给敲晕了。”
黄忠是老实人,这下子傻了。
“主公,不是我,虽然是我下的手,但主意不是我出的,不是我的主意,我就是他们手里的一根棒子而已,是他们的主意。是他,法正法孝直,法正的主意,他们大家都有参与。”黄忠一看大家都来指认他,干脆一股脑把大家全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