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漠紧抿的唇,竟微微松动,问:“小姐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岂不更能让二小姐身败名裂么”
“僧众何辜流民何辜”
她的确视虞楚恬为仇敌,的确与虞楚恬有不共戴天之恨,可这是她们俩的事,与旁人皆无关。
让她为了报仇,便视人命如草芥,她做不到,也不愿做。
她笑,“你以为,我的性子已坏到这般田地了么……”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一阵悬空,紧接着,腰间被人猛地抱住,邵漠将她一带,旋即转入假山石洞内,将她抵在洞壁上,宽大的手掌捂在她唇上。
嗅到他身上凛冽如原野的男子气息,她心跳如鼓,气息猛地一紧。
双手慌地便要去推他胸膛,却感到他俯身凑在自己耳畔,被压低的声音,格外喑哑。
“小姐,有巡视的沙弥……切莫言语。”
虞维音不敢再动,仔细一听外面动静,果真听到有人走路的声响,片刻便隐约瞥见一个小沙弥,提着盏纱灯,往前走去了。
借着那晕黄的光,虞维音匆匆抬眸看了邵漠一眼,却见他也正盯着自己,深沉眼眸,漆黑不见底。
待光消散,她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可他能在适才的夜,精准地将她揽入假山内,想必,他的目力比自己更好。
那岂不是,她所有的神情皆在他眼底虞维音这般想着,不禁面红耳热,连眼神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这种被人凝视、窥探的感觉,太过煎熬。
她忍不住伸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放在邵漠坚实的胸膛上,掌下的肌肤灼热滚烫,似烙铁般,她吓得慌忙要躲。
而这时,邵漠也及时松开了她,退到一侧。
“漠多有得罪,请小姐原谅。”
漆黑处,她始终觉得那双深沉的眸,一直在死死睇视着她,腰间仍有他掌上余温,甚至,鼻间亦缠绕着些许凛冽气息。
虞维音握紧了双手,从未有过这般紧张的时刻。
上辈子与赵吾善相处,也未这般慌乱无措。
她轻侧身子,避开那道灼人视线,尽量让嗓音恢复平静,“事出突然,无碍,回房吧。”
邵漠立在石洞内,凝望那道纤细身影匆匆消失在小道尽头,心头涌出几许不解,几许悸动。
他舒展手掌,微阖双目,适才女子纤腰盈盈一握的触感,难以忘却;黑暗处,她慌乱的神情,也没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眸。
他将她抵在石壁上,虽是为了掩人耳目,却也有心撩拨,若她看上了他,就该轻易上钩才对,何以无措至此
难不成,只因这是佛门净地,她难以跨过心中的道德与良知
折腾大半夜,虞维音回房后,只躺下小憩片刻,听到晨钟后,便已醒来。
她重新梳理脑中思绪,拍醒了榻上的杳香。
“啊,别抢我的桂花糕!不然,看我的厉害……”
杳香睡得深沉,还径自说着梦话,虞维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凑过去逗她,“杳香,我给你准备了杏仁酥、核桃酥,还有葱油饼、梨花酪,你要不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