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不想小姐欠他人情。”
他抿着薄薄的唇,深幽的眸忽然溢出痛楚,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
他的女人,怎能去求别的男人?!
他只恨自己如今只是个卑贱的家奴!
因着这层身份,在翟祯安面前,他只能更残忍地看到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而这种差距,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改变。
这个念头,如烧灼的火种,在胸口深埋而下,将他整个人都投进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紧咬牙关,口内疯狂弥漫着铁锈味。
他紧握成拳,沉沉开口道:“漠随你一同去。”
花厅中,一袭绯衣红袍的翟祯安,坐在紫檀雕花木椅上,手中的金镶玉乌木扇时不时轻敲手指,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竹影和苍台一左一右,分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少爷,虞小姐来了。”
随着这声提醒,翟祯安将目光投向门口,便看见一个身段如柳的女子踏进了门槛。
那身月白折枝花衫缎裙,在一瞬间如同月色,照亮了满堂,连墙角青釉色瓷瓶内插着的桃枝,也不及那女子的乌眉墨发,明眸皓齿。
他向来爱赏美景美人,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虞维音身上,直到一阵寒冽如芒的目光扫来。
翟祯安微拧眉头,看向她身后跟着的玄衣侍卫。
这个叫邵漠的侍卫,对他的主子倒是满满的占有欲,眼神里扫射出来的,对其他男人的排斥和厌恶,显而易见。
哼哼,真是不自量力啊。
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一个一无所有的家奴罢了,竟敢肖想自己的主子。
“翟公子,让你久等了。”
虞维音轻软的声音,让室内不断凝滞的空气有些许缓解。
她此时也不再客套,直接问:“阿珂怎么没来?”
翟祯安眸中一黯,无奈道:“表妹身子不适,卧病在床,寻人的事便由我来负责。虞小姐,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成,只有掌握更多的线索,我这边才能更好地安排差役去搜捕。”
虞维音此时只想尽快救出邵母,不疑有他,便将手中的信笺递到翟祯安手里。
“我这里已经有线索了,劫人的是被休的梁氏。”
她脑中飞快转动,莹白的手指绞弄着丝滑的素娟手帕,良久,屏了口气,暗自咬唇,眼底流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
“翟公子,维音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如果今日来的是徐莺珂,她求人的姿态,恐怕不会弄得这般不自在。
如今面对的是翟祯安,此人对她本就别有所图,光洁如月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颊边掠过一丝浅淡的绯色,像是难为情,却又有几分无奈。
翟祯安眼底的兴味愈浓。
狭长双眸里,光华流转,能让她求人,倒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欠了他人情,之后可就不好还了。
“虞小姐,你我交情匪浅,既然你开了口,我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你也知道,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