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找他帮忙,他没有不帮的道理。
想到这里,便敛下了唇边要浮现的笑意,依然冷着一张脸,极不屑地看着虞维音。
“少夫人,你怕不是耳朵不好使吧?我说了,只跟翟少爷谈生意。”
虞维音依然微笑,道:“既然华老板如此固执,那妾身只有耐心等待您改变主意了。妾身先去用膳,告辞。”
“等等!”
华光喊道,“论理,我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你是主人,就是这般待客之道吗?”
“是哦,华老板是客人。但是请问您有身为客人的自觉吗?
“妾身虽是女子,但如今是织造府的掌事人,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仅是夫君赞赏,公爹亦是赞不绝口。
“您倒好,口口声声要找我夫君谈事,如若我夫君去别处谈生意,十天半月都回不来,您岂不是要跟翟府断了这桩生意?”
虞维音冷冷瞥向他,面色也绷紧了。
“华老板若无诚心,不想好好跟翟府合作,那便直说,不必故意东拉西扯刁难妾身!”
华光头疼不已。
他本是要让虞维音服软,哪成想,这女子该软和时软和,该冷硬时竟比男子还硬朗,倒真似茅坑里的硬石头,让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难怪翟祯安那份再三吩咐,说要给她一些厉害瞧瞧。
可他刚开始就将自己的架子抬得太高,如今突然服软,也不是他的个性。
“跟你谈生意不是不可以,只是,少夫人能像男儿那般谈生意吗?”
“什么意思?”
虞维音笑着问,“男儿如何谈生意?”
华光勾唇道:“若是我与翟少爷一同谈生意,我们必定去樊楼。把酒言欢,听琴娘吹拉弹唱,酒桌上谈起生意来,才算尽兴!少夫人有这能耐吗?若是有,再来跟我说生意的事。”
虞维音眉头微皱。
脑里蓦地想起上回在宴席上醉酒一事,抿唇道:“妾身可以陪华老板去樊楼,但妾身不擅饮酒,只能以茶代酒。”
“既如此,那就请吧。”
华光心中有了一计,料想虞维音再如何也是女子,总能在这上头逼退她。
她为了谈生意,必定会去将翟祯安找来。
虞维音领着碧瓷,随着华光一行人往樊楼而去。
那樊楼是陶城最大的酒楼,酒馆老板也认得华光,一见面便招呼着。
“是华老板啊!快将二楼雅间收拾出来!”
一面说,一面就领着众人往二楼上的雅间,又点了几个妖娆多姿的琴娘和舞姬作陪。
华光与随从自顾自饮酒,一人搂着一位舞姬,恣意风流,全然不将虞维音放在眼里。
虞维音默默执箸吃菜,也全然当看不见,直到华光举杯,她才举起手中茶杯。
华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虞维音,见她面色从容,坐姿端庄,并未因这场面而生出半分不满,满腹心思全放在饭食上,优雅得让人觉得她是被他们诱拐而来的良家妇女。
想了想,俯身对怀内的琴娘不止。
那琴娘年纪小,面皮薄,许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孟浪的客人,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底也泛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