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维音!你怎么这么好命啊?”
她即便被绳索绑了起来,却仍恶狠狠,欲啖肉般衔恨瞪过去。
“刚刚我明明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亲手杀了你,为我爹娘,为我自己报仇!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身边的男人,个个都能为了你去死?!”
到了这个时候,她没有捏着嗓子说话,而是用了自己的原声。
虞维音心内恶寒不已,冷声道:“梁氏跟庄列炳的死,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们处心积虑想要害我性命时,可有想过自己在作恶多端?你们害人便可,我自保又有什么不对?”
她扫视四周,眼眸微眯起来。
“赵吾善呢?你们不应该死在囚牢里吗?为何会出现在长街上?”
虞楚恬听到那个名字,心内一痛,脸上却露出冷笑。
“他?他为了活命,居然想出让我委身狱卒的办法!可是他低估了我虞楚恬,我不是一味接受而不知反抗的人!我诱惑了狱卒,在狱中纵火,得了一线生机,却也让这个背叛我的男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虞维音!你想象不到坐牢是什么感觉吧?
“你也没体会过,当一个人面临生死存亡时,会将人心扭曲成什么样子吧?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所有脏手的活儿,你通通可以交给旁人去!哪怕你做了恶事,也总有人替你兜底,所以我恨你!”
虞楚恬一字一句,嗓音像是掺了浓烈的毒药般,让人无端觉得寒冷彻骨。
“我恨爹眼里至始至终是你,恨你身边的下人对你忠心耿耿,更恨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两个,全都不要命地为了你做事!
“你告诉我,你我究竟有何不同?在最初的最初,我们都是虞府的小姐,可到底是为什么,我如今成了地位卑下的奴婢、罪人,而你依然是高高在上、尊贵的小姐、夫人!
“你难道就比我善良吗?不见得吧。”
她执着地瞪视着虞维音,心底里涌动的不甘和痛苦,将她整张脸都狰狞得如同地狱恶煞。
这么多年过去,跟虞维音争斗,她得到了什么?
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她得到的是屈辱、卑贱和痛楚!
“你不是纯善之辈,你也会耍花招,你也恶毒得很!你有何面目高高在上地指责我?我今日输在你手里,是我命不好,是时运不济!并非我虞楚恬比你愚蠢、比你无能!”
虞维音冷着脸听,面容覆了霜雪般漠然,心口却猛地一滞。
脑海蓦地便回想到了她曾死在街头的那一幕。
那时,虞楚恬跟赵吾善多风光!
他们冷笑着喂她服毒,冷笑着看她痛苦地蜷缩在冰天雪地里,那个时候,他们心里对她可有过一丝丝怜悯?
“虞楚恬,我当初看在爹的面子上,已经给过你、给过梁氏很多机会,是你们不要。你们一次次地要跟我作对,一次次地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你如今落到这个境地,又能怪得了谁?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自作自受?哈哈哈哈……自作自受!”
虞楚恬忽然发出一阵大笑,眼里的怨毒愈加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