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伤口好像又开始疼了,咳咳……咳咳咳……”
虞维音捏着指尖,忍了又忍,看他这副不想多言的模样,便知道自己此次恐怕又要着他的道。
“夫君,你可莫要将我当傻子般愚弄才好。”
“怎会呢?夫人当我不想回陶城?总要等绫妃娘娘的生辰日过了才行啊……哎呀,夫人,本少爷的伤口是真疼了,你这么狠心,不帮我看看?”
虞维音从身上掏出个小药瓶,一把抛到他怀内。
“自己吃上两颗止痛吧。”
“唉,夫人你……”
翟祯安不满,皱着一张脸又要咳起来,虞维音这次干脆闭上双目,没好气道:“夫君既是手臂疼,何以咳嗽?若是着了凉,妾身便再为夫君唤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翟祯安苦笑一声,这女人,如今不顺她意,她便开始拿乔了。
灯火通明的暖室内,翟祯安从瓷瓶内倒出两粒丸药吞进口内,感觉臂上的疼痛似有些减缓。
阖眸欲养神,隐约听见有细碎的步子,推门而进。
他只当是虞维音来送汤药,唇角下意识微勾,双眼却仍闭着,佯装熟睡模样,想让她主动关心。
自他受伤后,虞维音待他细致入微,连侍奉汤药这样的琐事,也全都亲力亲为。
这份情意,不论是缘何而来,他只要一想到她温和的嗓音,柔软的触摸,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甜蜜。
药碗被轻轻放置在案桌,那人顿足立在他身畔,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翟祯安却能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目光,正如痴如狂地落在自己脸上,甚至能听见女子因剧烈紧张,而发出的怦怦心跳声。
虞维音何时待他这般主动热情了?
他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目,凌厉的目光径直扫视过去,却看到一个身着翠衣的圆脸壮丫鬟正通红着脸蛋,痴痴地看着自己发愣。
“怎么是你?少夫人呢?!”翟祯安冷叱道,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厌恶。
小燕儿没料到翟祯安会猛然睁眼,霎时局促不安地垂下双目,双手绞着衣衫裙摆,支支吾吾道:“少、少夫人在忙,让奴婢给少爷送药、送药过来,奴婢……奴婢见少爷闭目休憩,不敢……打扰,所以,所以……”
看她眼里掩饰不住的爱慕之意,翟祯安心内恶寒。
这样的眼神,他看过何其多,但在一个身份卑微的奴仆身上看见,却令他觉得无法忍受!
遂冷冰冰斥道:“滚出去!今后像你这样的奴婢,不准再进本少爷的房间!”
小燕儿未见过他发这样大火的时节,如今看他面色赤红,眼里嫌恶的神色更甚,整个人都呆住了,而翟祯安见她还愣着不动,气得猛地扬手,将案桌那碗药汤往外一掷。
恰照着小燕儿的脑门砸去,她额头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瞬间红肿起来。
那碗药,也尽数泼在了她身上。
只是幸好药是温的,不至于烫坏了人,翟祯安气得大骂。
“还不快滚!”
小燕儿红着眼,连地上的碎碗都来不及收拾,就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