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本要亲自来寻您,却又被几个朝臣绊住了脚,如今还在殿内,少夫人既然有些醉了,不如让属下送您回府?”
“也好,先回吧。”
竹影小心察看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今夜,翟祯安可是耳提面命地对他说过,一定要看住虞维音,不能让她跟宴席中的任何男子有接触,也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谁承想,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独自一人出了殿门。
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他这条小命就悬了。
虞维音一夜未得好眠,闭上双眼,脑中蓦地就会冒出那着黑铠黑甲,戴面具的玄衫男子。
那人给她的感觉如此熟悉,可他分明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他果真只是一个陌生人吗?
若真是陌生人,为何让她一贯冷静的心,倏然间就乱了套?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难不成,是因为太长时间未跟男子近距离接触,所以才会那般紧张?
暗自咬咬唇,罢了,既是陌生人,何必多想?
反正,绫妃寿宴已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她跟翟祯安便要回陶城,到那时,她就要过她的自由日子,管他京都里谁是谁非呢!
一盏烛火静静燃着,摇曳间,即将灭掉。
竹影朝一旁侍候的婢子努努嘴,那婢子忙上前换了只新烛,又用银簪挑了挑灯芯,满室照得越发明亮。
“少爷,少夫人今夜只是在乾明殿外散了散步,属下问过了,少夫人没有遇到旁人。”
翟祯安背靠椅上,面色通红,长眸微阖,一副倦累的模样。
他今夜显然是被灌了不少酒,一身竹青长袍衣襟处深了一片,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但他手执那柄金镶玉乌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绣梅花纹的藤椅。
竹隐见他这种模样,便知是生气的前兆,忙地垂低了头,惊出满头的冷汗涔涔。
“让你查的邵子敬,查得如何了?他是不是邵漠?”
竹影的头抬了抬,道:“回少爷,这位邵子敬本名邵二,曾是太子府的侍从,这次听闻是跟着太子一路上的战场。虽然气质与邵漠相似,但绝不可能是邵漠。”
“你敢确定?”带着酒气的嗓音,含着一丝威胁。
翟祯安睁开眼眸,目光自下而上打量人时,透出一股浓浓的阴鸷。
“连你我都觉得他像邵漠,少夫人见了他,岂不是更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可一旦他们长久待在云阳,自是会不可避免地与那邵子敬打交道。
他猛地掷开那柄乌木扇,咬牙切齿道:“什么劳什子邵子敬!这姓邵的,简直是跟本少爷有仇!”
干算万算,他都算不到跟着太子回京的,会有个和邵漠那般相似的邵子敬。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以他的势力是绝对无法跟邵子敬抗衡的。
翟祯安阴沉了脸,忽然生出一丝悔意。
“竹影,你说本少爷是不是不该带她来京都?”
竹影沉默着,少爷的事,他跟苍台或多或少都知道。
谁能想得到,一向万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的翟大少爷,如今会为了留住一个女人而绞尽脑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