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发家于海城,后来迁徙到京城,黑白通吃的顶尖富豪,在国内的上流圈层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老裴总。
但同样的,这个人花心滥情,先后娶过五任妻子,但都不长久,膝下子女众多。
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也不计其数,风流韵事从不间断。
裴家家业庞大,继承人的争斗更是不可想象的黑暗。
更何况,裴长临曾经放话,不论血统,能者居之。
足以见得,这群所谓的兄弟姐妹之间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裴阙就是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之一。
最终凭借一己之力搅动裴家固有的势力范围,成为最终登顶裴家家主的胜利者。
裴长临可能到死都想不到,他最满意的儿子里的杀伐果断同样也会断送他自己的性命。
秦谟只是简单地说了裴阙最终掌权成为裴家主。
个中艰辛他一笔带过,但江挽声却听得沉重无比。
“所以,声声,别在裴阙身上找感情。”他语气松弛,像是在说什么再过平常不过的话。
“他的感情早就在家族争斗中蚕食的一丝不剩。”
一锤定音。
江挽声突然为明姻感到悲伤。
这样诞生在黑暗中的人,又如何给予她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情。
她看着秦谟:“你也是吗”
秦家能在京城百年屹立不倒,其中的隐晦想必不输裴家。
秦谟笑着,却不达眼底,“声声,小叔叔从不是良善之辈。”
他能跟裴阙和岑彧关系好,不过是三个人的内里是同样的凉薄冷漠。
如果不是遇见了江挽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如此柔和的一面。
他继续道:“但认定了你,就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放开你。”
“你现在想逃,小叔叔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低沉的声线裹挟上警告。
江挽声凝视着他,忽而唇线上扬,水眸澄透,笃定道:“你少吓我,你才舍不得。”
秦谟静静看了她几秒,突然探手掌住她的下颚,捏过来狠狠咬了一下,“真是输给你了。”
——
十月伴随着天气的日益凉爽接近尾声,秦家老先生的六九大寿也筹办的十分隆重,在十月二十九日这一天如期到来。
秦家老宅的前院与后院泾渭分明,后院偏向古典风,家族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带着古典园林的意趣。
前院多为会客之用,面积极大,宴会厅的挑高建筑如同水中沚,典雅华贵。
四面围湖,依水而建,四角飞檐,极具规模的方形建筑,以玻璃门聚合成墙,全方位通透。
内里装修古典中见庄重,沉敛中见奢华。
生日当晚,月朗星稀,夜幕高挂。
皎洁月色坠落湖中发出粼粼波光。
建筑四周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老宅门庭若市,来往车辆络绎不绝。
衣香鬓影,豪车轿跑。
推杯换盏间,是权贵和资本的博弈。
秦家的影响力,至此可见一斑。
江挽声坐在后院,造型师和化妆师齐齐上阵,摆弄着她的小脸。
从下午到傍晚,时间久到她都有些困倦。
她眯着眼,头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睡过去。
又一次头颅垂落,下巴托上一只大手。
她惊醒,抬头。
秦谟垂眸看她。
她瞳眸微张,看清他后,有些怔忡。
男人单手插兜,落拓矜贵地站在一旁。
纯黑色手工西装,伴有暗金色纹理点缀在领口袖口。
系着温莎结的领带勒着修长的脖颈线条,冷白的肌肤将贵气俊美推向极致。
眉眼深隽冷感,五官的每一处起伏弧线都缀着凌厉和淡漠。
江挽声用目光仔细描摹他的面庞,久到周围的化妆师都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