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进去自己身上携带的光源就自动熄灭了,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像是腐肉掺杂着檀香。
在黑暗中那双蓝色的眼睛准确地定位着他俩的方向,她怀中的刀闪过一道银色的光。
这道光并不强烈,但在黑暗的房间中格外扎眼。
许待景一把抱住了棠镜雪的胳膊,用自己的肢体语言无声的告诉她自己害怕。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害怕。”
这个房子其实别有洞天,比起休息的地方更像是一间香堂。
他们闻到的味道是从房间中央的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香案上放了六个香炉,同时散发出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香炉上刻着奇怪的字样和花纹,中间最大的那个是头骨形状的。
房间的周围绕满了红色的飘带,上面吊着好些骨制的工艺品,每个旁边都有两个金色的铃铛。
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一阵风吹了进来,屋子里屋子里的骨制工艺品和铃铛碰撞叮当乱响,与窗外风铃的声音合奏。
月光透过窗子带来了暗光,窗下穿嫁衣的女人看起来已经没了呼吸,歪头坐在地上,皮肤苍白,手里攥着绣着金线的红盖头。
眼睛也在月光下现了形,她是个侏儒,脸上带着滑稽可笑的鲤鱼面具。她手中的人骨杖马上就要顶到房顶了,每一颗宝石上面都有一颗人的眼珠。
侏儒显然在村子里是有特殊身份的,她月白色长袍上的花纹是肉眼可见的精美,腰间的坠子上同样镶嵌着宝石,就连手上的那把刀也是。
棠镜雪很是犯愁,这位好像是大祭司啊,看来要完成任务就得替代她。
毕竟不能同时有两个大祭司。
那对不起了奶奶,反正你这把没了下把还有,但是许待景这把没了下把就不一定有了!
大祭司的两只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四个方向转动起来,她正对着站在香案前的两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
棠镜雪有点疑惑,他们站的这个位置跟大祭司差了好几米,她这是要扔飞刀吗?万一扔不中就不怕玩家反杀?
三人在沉默中对峙了良久,大祭司并没有上前也没有扔飞刀。
突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开口道:“奶奶,你相信光吗?”
大祭司听她开口说话后原本平静的神色变得惊恐万分,她青紫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合奏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摆钟的摆锤再次摇晃了起来,开始演奏完整的,玩家进到村子里听到的所有音乐的集合。
女人哼歌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窗下的女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棠镜雪在大祭司发愣之余一把从上面拽下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用力地朝她头上招呼了过去了。这根东西够长,棠镜雪从刚一进屋就注意到了,一直站在这边上。这会儿可派上用场了,就算不上前也能打到她。
大祭司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里的骨杖向后倒去砸翻了香案,香味在香炉倒地的那一刻消失在了屋子里。
钟摆摇了十二下,十二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