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的事情别人知道,元霜是不了解的。
听到段寒成提起杜挽,眼睛睁圆了,呆滞了几分,“杜挽姐什么事情”
“她父亲的事情,跟她家里也有关系。”段寒成适时提起了周嘉也,“嘉也来找我,拜托我找人脉帮忙。”
这么说,元霜就明白了。
“所以你是想来试探我”
试探不算准确。
无非是段寒成再衡量这么做值不值当。
如果元霜说值,如果她在意杜挽,段寒成可以施以援手,反之他不会有所行动,毕竟他也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那个,稍不注意就不会被抓到把柄。
做事之前权衡利弊,这是必须的。
可对元霜而言,这也是为难的,她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当然想要帮杜挽,可段寒成多困难,她是知道的,她不愿再欠这个人情,可既然是杜挽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管,“很严重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元霜了解的不多,可她曾经也是有经商头脑的,尤其是在周家时,周苍不在意男女,元霜比周嘉也更有能力,只是年纪小。
本意是打算等她大一些,将公司交给她打理的。
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元霜这才再没有经商过。
段寒成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神色逐渐变得严峻,“据我所知,这事跟嘉也那个婚外情对象有关,这些是我调查到的,不是他告诉我的。”
“林绫”
“是姓林。”
元霜这些年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杜挽真心待她,她亦是如此,杜挽遇难,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可如果一定要段寒成出面,她是不肯的,不是因为怕他为难,而是不想目的性太强。
难道他们在一起,她就要一直依靠他,但凡有事,就找他帮吗
那她成什么了
包括周嘉也,无非也是看破了段寒成对她的好,才会无所顾忌找上门,厚颜无耻地请求帮助。
想的越多,心中气越是深厚。
元霜不再犹豫,直接道:“不用你出手,我会想办法的,你刚处理完那么一大件事情,我知道段氏那些人都是难惹的,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你想什么办法”
哪怕听元霜这么说了,看似是在为他着想,可段寒成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这如果是真正的元霜,或者是曾经的元霜,她一定会扑过来冲他撒娇,又像个无赖似的吵着他道:“杜挽可是我姐姐,你敢不帮吗”
那样或许事情会变得棘手很多。
可段寒成愿意。
老太爷去世后,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段寒成心甘情愿为之付出所有了,元霜这么说,等同于将他划分出了她所在的区域,她对他还是客气的、疏远的。
难怪她没有接受那枚戒指。
“怎么这样看着我”
元霜瞥了段寒成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灰暗的沉色,像是很伤心,又像是难过,总之不是什么好情绪。
他侧过了脸庞,躲开了元霜的目光,心中有了隔阂,却又不愿倾吐出口,“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竟然也会为我考虑了。”
“因为现在你在我心里跟杜挽姐一样重要。”
元霜像是未察觉什么,她微笑握住了段寒成的手,感受他皮肤的冰凉,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压在了他的颈窝旁,嗅到了他身上的雨水清冽味道,以及车中熏着的白苔气味。
段寒成抚摸着她的发丝,想要更近一步,吻着她的鬓角,贪婪的气味挥洒在她的每一根发丝上。
她没有拒绝。
她是接受他的,从他不顾一切抛弃自我,成全她,让她亲自审判了薛邢,为自己二十岁所遭受的磋磨控诉时,她就是接受他的,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刚装好的琴弦像是被拨动了,琴音不算动听。
融在雨夜里。—
段寒成在元霜的房间醒来,床褥之中满是女人身上的气味,将他包裹住,如梦似幻。
可身旁的位置却是冷的。
梦醒了,造梦者也离开了。
段寒成猛然起身,脊背冒出一片冷汗,像是想起了前两年,他强行逼迫元霜结婚,婚后的每一日都是元霜的地狱,跟不喜欢的人同床共枕,与被架在案板在案板上无异。
偏那又是段寒成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他缠着她,不放过她,不听话了就固在床头。
他最喜欢亲吻她满身破碎的痕迹,那些疤,让他更不愿放开她,在一片燥热的昏暗里,床头灯光摇曳,雪白墙壁上人影挣扎,元霜奋力踢踹着段寒成,她感到无比的羞耻,整张脸燥红,大骂他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