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靖廷自烛台旁的茶盘里翻正1支水杯,倒了1杯水行至顾鎏陵身边。
递向前道:“顾副都督若是想对下官如何,下官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顾鎏陵微笑,接过杯子,指尖轻轻摩挲。
开口道:“也许,是以前杀你的时机未到呢?”
舒靖廷1顿,眸光微动:“顾副都督此话何意?”
顾鎏陵道:“此前若是你在灾区出事,肯定都要怀疑是本官为维护太子做的手脚。
现在都觉得本官是保皇派,而舒大人你在查太子的案子。
你现在出事,舒大人觉得,大家会怀疑谁?”
舒靖廷1怔,1下明白这话中机关。
顾鎏陵不介意太子背锅!
舒靖廷不解道:“下官不懂,顾副都督既是保皇派,当更希望我查明真相才是。
你若是太子1派,更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对下官动手,让太子处境更难。”
顾鎏陵清冽的眸光与舒靖廷对着,不疾不徐道:“那就得先问问你自己,是哪1派了。”
舒靖廷皱眉:“下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问心无愧,不知顾副都督此话怎讲?”
“你今日去找了承云讨教,还是说,想找她庇护?”顾鎏陵问。
舒靖廷眸光1闪,顿了片刻才道:“下官知道顾副都督与承云郡主大婚在即,也知道避嫌,自问也没有逾越之处。”
至于其他的,舒靖廷以为,若朝中分派系,容心羽算保皇。
这保皇之中,又可以细分成明和暗。
而他便是那愿意听从容心羽调遣的暗。
是在容心羽答应为他母亲医治眼睛的时候,就约定好的。
若是顾鎏陵与容心羽双方交心,就不该还来问他这个问题。
舒靖廷又说:“下官以为,顾副都督当不是这等心胸狭窄,莫名拈酸吃醋的人。”
顾鎏陵勾唇:“吃醋?本官感谢舒大人都来不及!
若非舒大人当初拒绝的干脆,可能也轮不到本官如今抱得美人归。”
舒靖廷分明听出顾鎏陵这话里的炫耀!
舒靖廷没有觉得生气,就觉得心口1阵发闷。
开口道:“顾副都督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顾鎏陵这时站起身:“最近,舒大人皇差办的还顺利吗?”
舒靖廷皱眉!
顾鎏陵不待他开口,又说:“诸事不顺,还有贵女层出不穷的烦扰,分去好些心力吧!”
舒靖廷没有否认,因为顾鎏陵的话没错。
这些年来,求亲者断断续续。
他只觉厌烦,1心就想好好读书。
接着是做好本职工作,励精图治想要往上走。
就这些,都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再没有半分心力分给儿女私情。
唯有月前那么1次动摇……舒靖廷连忙摇掉不该多想的,正对顾鎏陵的视线。
道:“公事圣上都没催。
至于私事……是下官未婚配影响到顾副都督了吗?
所以才想对下官下杀手?”
顾鎏陵敲了敲桌面,笑着道:“对,你给承云添麻烦了,我会心疼!”
舒靖廷愕然,随之有些羞愧。
脱口而出道:“抱歉,我知道承云郡主受伤,此前1直没敢打扰。
今日还是听说她得空宴客,才叨扰片刻。”
顾鎏陵道:“你是叨扰片刻,但是遗留的问题却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去处理。
这段时间,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她操心。
你我都知道,她才从灾区回来没有多久便受伤,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如今宴客,也是情非得已的人情往来。
若是在我府里,我当替了她的。
她以前千娇玉贵的养在深闺,哪里吃过这些苦头?”
舒靖廷听得这些话,1时觉得无言以对,羞愧难当。
顾鎏陵并没有因此客气,又说:“这些对外的事务,如今都是我在处理,你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虽然顾鎏陵笑着,但这话分明有怨怼。
舒靖廷被问住……那自然是信不过他!
他觉得容心羽会出谋划策,给予他恰当意见。
但顾鎏陵,肯定是让他权衡利弊。
若是利益大于私情,必定是要逼他献身的!
说来说去,舒靖廷不可否认,自己存了1点私心。
“咱们再来说说,你整日忙于公务,自上回宫宴之后,便再没进过宫。
你是如何得知,清平公主想要招你为驸马的?”顾鎏陵又问。
舒靖廷听出来,顾鎏陵这话意有所指。
但既然他都问上门,出于对容心羽的信任,舒靖廷便不打算隐瞒。
开口道:“是林指挥使告知,说是林贵妃那边得来的消息,让我早做打算。”
顾鎏陵笑:“早做打算?
还是早做决定,娶了林氏族里的女儿,杜绝清平公主的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