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太子给太后请完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三人,含笑道:“底下人送来了今年新产的甜瓜,听闻姑姑和阿虞表妹也在,弘璋便亲自送些过来。
出宫时,正好带些回去。”
“太子有心了。”长公主开口。
“多谢太子殿下。”温知虞跪着行了一礼。
太后揉了额角,表情和蔼了不少:“太子来得正好,哀家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燕弘璋道:“太后请讲。”
太后问:“哀家听闻,今年皇子们的课业,你父皇全权交由你来检查了”
“回太后,的确如此。”燕弘璋回道。
“嗯。”
太后应了一声,垂着眼皮,看不清情绪。
燕弘璋眼观鼻鼻观心,主动补充:“宗室子弟的课业检查,父皇也交予弘璋了。
择日,弘璋便会抽查。”
太后掀起眼皮。
燕弘璋眸色温和地笑了笑。
太后开口:“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恰逢休沐,你选几个宗室子弟,好好考一考课业。
尤其是那些个不学无术的,单独拎一两个出来,好好敲打敲打。”
燕弘璋应道:“弘璋知晓了。”
太后又道:“届时,把你那个沈伴读也叫上。”
燕弘璋含笑:“是。”
温知虞垂下眼眸。
太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太后要将燕止危和沈迢安安排在一处,两人只需出现在同一场合,不需比较,便能高下立现……
她仿佛站在一条长长的宫道里,被高墙围困,路的那头站着沈迢安,身后所有人都在将她推向他。
可她,宁愿孤身攀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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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弘璋陪着太后和长公主用了早膳,又说了会儿话才回的东宫。
等人走了,太后疲惫道:“哀家累了,云歌,你将阿虞先带回府去看好。”
长公主松了一口气:“母后多保重身体,儿臣改日再进宫看您。”
太后摆手。
温知虞行了一礼,一瘸一拐地随着母亲出宫。
回府之后,长公主借口和武安侯商议要事,让温知虞先回鹿鸣院,又让人去传府医。
离开前,温知虞问武安侯:“父亲,您常去朝中,可有在朝中听闻南方水患的消息”
“未曾听说。”武安侯回道:“水患,乃是都水监的人管。
为父在京卫司任的那个闲职,也就能管管偷鸡摸狗、烧杀抢劫而已。”
说完,又问:“为何问起这个”
辛夷山会崩塌一事,温知虞不知从何处说起,毕竟,她不敢百分之百确定,这一世的辛夷山也会塌。
捏造谣言,引发恐慌,是要入牢狱的……
温知虞思忖道:“阿虞见书上说,暴雨容易引发洪灾,诸如山洪、山体崩塌、内涝等。
今年,南方不是降雨连连么
也不知,朝廷可有派专人巡视河道、山体,为那附近的百姓排险、做预警”
“应该有罢”武安侯随口道:“都水监的事,为父的身份不便过问。
好了,治务自有朝廷会管,不是你一个刚及笄的闺阁女儿该操心的。”
温知虞只好应道:“阿虞先回了。”
武安侯摆手。
鹿鸣院。
侍女们早早就烧好热水,备好干净衣裙,服侍着温知虞沐浴更衣。
院中晒着她的书,廊下摆放着各种珍贵香料。
沐浴完毕,趁府医给她揉腿扎针的时间,她亲自选了香料,坐在院中花架下制香,一忙就是一日。
次日,温知虞起了个大早。
她将昨日分装好的线香、末香以及香丸、香囊等取出,贴上纸条,带去饭厅。
武安侯正扭着头,低声和长公主说了句什么,长公主面若桃花地嗔了他一句,惹得武安侯哈哈笑。
温知虞正打算在门外先站会儿,就听有人通传:“长公主,侯爷,太子殿下来接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