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瑞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歪头道:“姐,自我今日见着你,就觉得你魂不守舍的。
莫非,你是在担心阿危么”
温知虞抬眸。
和她同岁的弟弟,活得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而她,心神疲惫……
温知虞放下筷子,问吃成松鼠脸的温庭瑞:“庭瑞,若是我终身未嫁,或是出家,你和兄长会觉得我丢人么”
“啊”温庭瑞差点被噎住,噎得直瞪眼:“姐,你又不愿嫁给阿危了!”
“不是……”
温知虞试图解释。
突然,鹿鸣院院门被人推开。
小厮跑得满脸红,扶着门框喘粗气:“郡主,二公子,大事……不好啦!”
温知虞回头:“何事”
小厮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道:“荣安王府世子……拖了个麻袋来……在门口闹着见沈公子。”
“什么!”
温庭瑞猛地起身,肘子从手中脱落。
他着急地抓过一旁侍女的裙角,用力擦了擦手,大声道:“他拖麻袋来做什么退亲要回聘礼还是要揍沈迢安”
小厮也不知道。
温庭瑞着急道:“姐,我先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不见影了。
温知虞:“……”
她看了眼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转头吩咐:“送去厨房温着,晚点当宵夜给二公子送去。”
饭菜很快被撤空。
温知虞站在水榭里。
夕阳从柿子树的枝叶缝隙里斜照在辽阔的池水上,浮光跃金,美得惊心动魄。
青鲤争相围过来,一次又一次鱼跃,试图吞下那一片片碎金虚影,磕碰得头破血流,依旧不消停……
温知虞被触动。
她走出水榭,来到茂密的柿子树旁,摘下最大最好的两个柿子,单手捧着往外走去。
大门口,围了一堆人。
门内窃窃私语,门外喧嚣阵阵。
温知虞还未走近,就隐隐听见燕止危的声音:“都说了,本世子有事要见沈伴读。
你们这般拦着,算什么事”
管家赔笑:“沈伴读在陪侯爷下棋,世子若有事,不妨改日去卫国公府上寻他。”
燕止危:“都说是急事了,还等什么改日”
管家哽住。
温庭瑞在一边小声劝:“阿危,你先把那个麻袋收一收,怪吓人的……”
燕止危冷哼。
温知虞站在人群后,招手叫来浅杏,耳语了几句,又把手中柿子递给她。
浅杏点头,捧着柿子出门,屈膝行礼:“鹿鸣院的柿子结得正脆甜,得知世子来,郡主特地摘了两个最好的,送给世子尝鲜。
预祝世子此行平安,事事如意。”
柿子
燕止危往前迈了两步:“给我的!”
“是呢。”浅杏低声回答。
燕止危:“……”
胸腔,热意泛滥。
他吸溜了一口气,故意问:“沈迢安得了几个”
浅杏迷惑,却还是恭谨地应道:“郡主爱惜柿子,往年都留着舍不得摘。
今年,只摘了这两个。
沈伴读,自然是没有的。”
府门处,沈迢安怔了一瞬。
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往里攥了两分。
他走出长公主府,温润如玉地望向阶下少年,含笑问:“听闻,世子有急事要见在下不如,去在下府上一叙”
燕止危扭头,挑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