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愿站出来割手献血,围观的百姓皆窃窃私语。
有与那壮汉相熟的,笑着打趣他:“屠夫赵,你可要想清楚了啊,万一,待会儿验出来,你儿子不是你儿子呢”
“放你爷的狗屁!”被称为屠夫赵的壮汉啐了一口:“老子亲自接生的、亲自养大的崽子,能不是我儿子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家二壮与我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说着,宽大肥厚的双手用力摇了摇他儿子。
儿子都快被他摇晃哭了。
燕止危从怀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屠夫赵的儿子:“哥哥请你吃糖,你只需要挤一滴血就好了。”
屠夫赵用力揉儿子头发:“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好哭的快谢谢贵人的糖。”
衙役递上短刀。
薄如蝉翼的刀刃,发出一道森寒的光。
二壮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冲屠夫赵哭:“爹,我不要割手,也不要滴血,我害怕……”
“怕什么”屠夫赵粗声粗气道:“你连猪都敢杀,还不敢割条口子么”
二壮哭:“可是,杀猪,疼的是猪不是我啊!”
见孩子一直哭,围观的人不禁笑起来。
温知虞见状,站起身来:“兄长,我们来验吧。我们一母同胞,也能验出来。”
“不行!”燕止危第一个不答应:“你身体娇贵的,哪里能让你割手放血”
徐桥闻言,难得与燕止危达成一致意见:“郡主金尊玉贵,万不可伤了贵体。”
屠夫赵和儿子来验血,若真验出问题,尚且还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可,长公主的子女,他就没办法了……
“就是!”屠夫赵附和:“这么多爷们儿在,哪儿能让一个女子来割手
我和我儿子皮糙肉厚,我们来!”
温知虞重新坐回去。
屠夫赵不再墨迹,抓起儿子的手往前走:“把刀给我。”说着就要在指尖划拉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抢在他之前,将茶杯里的水又匀出去一半。
燕止危将茶盏端在手里:“好了,来吧。”
见他一再出来“捣乱”,徐桥和围观的百姓都见怪不怪了。
徐桥沉着一张脸,坐等燕止危耍花招。
只见,屠夫赵面不改色,在手指头割了一刀后,将鲜红的血滴滴入清水中,接着,又给他儿子食指划了一刀。
两滴血,沉入清水中。
燕止危、陈大夫和屠夫赵父子和两个衙役离得最近。
六双眼睛死死盯着茶盏,生怕看错了一丝一毫。
片刻后,屠夫赵瞪得眼大如牛:“怎么会这样!”
他看了看清水里散开的血,又看了看和自己一样瞪大双眼的儿子,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燕止危啧了一声:“有意思。”
陈大夫看了一眼徐桥的方向,将茶盏从燕止危手中接过,分别展示给公堂内外的人看:“屠夫赵与二壮的血,也未相融。”
围观百姓发出和屠夫赵一样的惊呼:“怎么会这样”
被按在地上的林瀚拼死挣扎:“呜!呜呜……”
“啪!”
惊堂木的声音,响彻公堂。
徐桥扬声道:“本官清白之身,经得起验证。闹剧就此终止,本官还需审讯犯人。”
衙役持着佩刀站出来,呵斥道:“都噤声!”
徐桥坐回审案桌前,让人给林瀚上了枷项:“林瀚,将你如何杀害林焕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林瀚红肿着双眼看他,那声“爹”终究是没再叫出口。
这时,门口突然挤进一人:“让开!都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