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瑞不情不愿地抓起两块茶点,泄愤似的塞入口中。
温知虞收回目光。
昏暗的灯光下,沈迢安凝眸看了她许久,剔透的琉璃眸逐渐有了亮光,且多了几分凉意。
他掩唇咳嗽了好几声,才挺直腰:“好。”
温知虞蹙眉。
好
好什么
只见,沈迢安恢复了平日的端方有礼,狼狈却温润地朝她行了个礼:“郡主好眠,在下先行告退。”
温知虞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却还是淡漠道:“慢走。”
沈迢安掩唇咳嗽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折回去。
路过温庭柏时,还打了招呼。
温庭柏担心他,便亲自撑伞将人送出府去。
等人走了,温庭瑞才小跑着过来:“姐,你没事吧这沈迢安,果真是个伪君子!
那些夸他温润有礼、端方君子的人,是不是都瞎了啊!
他今夜抓你手的事,可不能叫阿危知道呢,否则,阿危定要去找他拼命!”
说着,低头看温知虞的手。
好在只是手腕被捏红了,回头拿活血化瘀膏抹一抹,明晨便可消了这红痕。
第二次。
沈迢安抓他第二次了。
在护国寺那夜,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又红又肿,差点流血,她怎么挣扎都无用。
今夜,又是如此。
口口声声说不负她,却宁肯弄疼她也不松手……
他还是从前的沈迢安。
他考虑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温知虞望着沉沉雨夜,不知该心疼自己,还是该讥讽沈迢安的口舌不一。
温知虞自嘲地笑了笑,敛了神色:“天色不早了,庭瑞,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先送你回鹿鸣院。”温庭瑞道。
“嗯,有劳庭瑞了。”温知虞含笑点头。
温庭瑞抱住她手腕,边走边道:“放心吧姐,今夜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阿危的。
下人们,我也会让他们守口如瓶。”
温知虞看了他一眼:“但愿如此。”
温庭瑞吐舌。
……
下了一整日的雨,终于在次日天光破晓前停了。
雨后的京城,宛若新生。
殿试后的第一个晴天,京中一片热闹。
明日便是殿试揭榜的日子,后续,朝廷会办敕下宴、琼林宴、会武宴等宴席。因此,趁着天气放晴,落考学子们还未离京归乡,开始成群结队邀约着办私宴。
温庭柏,也在邀请之列。
温庭瑞人缘好,这阵子已经结识了不少好友,也被邀请去赴宴。
午后,兄弟俩一同出门。
出门前,温庭瑞猛地拍了一把额头,折身对温知虞道:“姐,我忽然想起一事。
今日,沈迢安好像要跟我赴同一场宴,兄长和阿危赴的是另外一场。
怎么办,我眼皮跳了一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