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家宴。
长公主心疼女儿要出远门,早早便让人布置了一番,又准备了温知虞喜欢的菜,还让后厨提前做了月饼……
才进门,温知虞便被母亲拉着说了两个时辰话。
而燕止危,则被武安侯叫走。
府中热闹了半日。
入夜后,马车才离开长公主府。
临分别前,长公主红了眼眶,再次叮嘱:“出门在外,切记要照看好自己。
若是遇事,便去找当地官员。
无论到了何处,都要记得十日寄一封家书回京。”
温知虞也红了眼眶:“女儿记下了。”
一旁,温庭瑞把头侧在兄长臂弯,肩膀颤个不停,瞧着哭得极为伤心。
温庭柏无声拍拍他。
武安侯神色动容:“好了,天色不早了,明日天不亮便要出城呢,早点回去休息。”
温知虞被扶上马车。
燕止危站在马车旁,正色:“请父亲和母亲放心,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护好阿虞。”
说完,钻进马车。
直到马车在长街上远去,武安侯才开口:“好了,人都走了,回府吧。”
温庭瑞再忍不住:“呜……”
他这一哭,长公主又跟着红了眼眶。
武安侯:“……”
头疼。
温庭柏收回目光,温声安慰母亲和弟弟:“阿虞能得机会离京,我们应当为她开心。
身为女子,一生大多时间都留守在后宅,相夫教子,难得出门,更别说出远门了。
希望阿虞和止危此行,能有受益终生的收获。”
长公主轻叹了口气:“庭柏说得对,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身为母亲,舍不得女儿罢了。”
“阿虞又不是远嫁不回来了。”武安侯道:“等她玩够了,自然就回京了。你累了一日,先回房休息吧。”
长公主点头:“嗯。”
温庭瑞红着眼睛抬头:“兄长,京城之外的地方,好玩么?富裕么?景色好不好?人好不好?”
温庭柏看了眼夜色,缓声道:“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总之,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温庭瑞听得云里雾里。
……
回府之后,荣安王和王妃又将燕止危叫去叮嘱了一番,末了,荣安王妃道:“你与阿虞虽会带不少人,但我与你父王终归不放心。
你父王聘了几个人,会在暗中护着你们。
若遇危险,先护好阿虞,再护好自己,拖到他们出来救你们,切勿逞能。”
燕止危扬眉:“聘金你们帮我出,还是我自个儿出?我先说好啊,我可没银子了。
若是让我自个儿出,我只能吃软饭,让阿虞替我出了。”
荣安王:“……”
王妃:“……”
荣安王握紧拐杖:“年纪轻轻就会吃软饭了,真不愧是我儿子,一脉相承呢,哈哈……”
王妃瞪了他一眼,才看向儿子:“出门在外,凡事听阿虞的,不可惹她生气,不可忤逆她。
她比你聪慧,比你沉稳,你当多跟着她学。”
“嗯嗯……还有么?”燕止危问。
“还有,万不可弄出个孩子来。”荣安王敲着拐杖提醒:“山遥路远的,若叫阿虞受苦,当心回来被你岳父打断腿。
到时候,本王可救不了你。”
“啧……”燕止危咋舌:“你还是我亲爹么?”
“不。”荣安王无情道:“你是本王和你母亲从院墙边的野葫芦里开出来的。”
燕止危:“……”
啧。
他转身出门,边走边道:“明晨不必早起送行,多睡会儿吧。
在京中,替我多护着燕琼燕兰琢些,可别让人逮机会把他们送诏狱里了,儿子知道您有这个能力。
还有,儿子是出门游山玩水去的,你俩别偷摸哭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