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城的节日相比,新虞的节日更加热闹自在一些,没那么多规矩,游客也不必分三六九等。
河边挤着放河灯的,有锦衣华服的公子贵女,也有衣裳洗得泛白的贫困百姓……
谁也碍不着谁。
燕止危兴高采烈地去买了许多河灯,给侍女和侍从们也都分了,才拿着剩下的两盏来到温知虞面前:“阿虞,来许愿吧。”
说着,他递上一只毛笔。
温知虞接过河灯和毛笔,望着头顶的璀璨星河,在河灯上落下两行小字——
四时和顺,五谷丰登。
写完后,她将笔递给燕止危。
她笔力劲挺,字迹端正流畅,内容很好辨认。
燕止危露出失望之色:“阿虞,今日是乞巧节呢,你就许这两个愿望么?
一年一次,你都不为自己许个愿么?”
说着,可怜地眨了眨眼。
他满脸都写着:你写写我啊!快写写我!
温知虞忍俊不禁:“”
语罢,她认真又落下两行小字——
琴瑟调和,白首不渝。
燕止危念了一遍,终于开心起来,还不忘提醒:“要写上名字,神灵才会知晓这是你的心愿。”
温知虞笑:“好吧。”
她又在河灯下方落了自己的名字。
燕止危心满意足,也低头写自己的愿望。
谁料,没写两行字,他就抓耳挠腮,一脸痛苦纠结的模样。
温知虞顺着看过去。
原来,是字写错笔画了……
她假装没瞧见,镇定地收回目光,低头拨弄着河灯上的花瓣。
又等了片刻,一个相貌粗鄙、一脸凶相的路人问卖花灯的小贩:“毛笔呢?我还等着写字呢!”
小贩道四下看了几眼,指着燕止危的方向:“笔在那位公子手里呢。”
那路人就不耐地过来催促:“你写完了么?你倒是快写啊!写完了把毛笔给我!”
见对方脾气不好,燕止危自然不惯着:“催什么催?没瞧见我正在写么?
走开些,别烦我。”
那路人闻言,也来了脾气:“嘿!我就真不走了,就在此处看着你写!”
说着,抱臂看了眼河灯上的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哈!哈哈……”
燕止危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路人一脸的鄙夷:“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不识字的啊?连个‘与’字都要写错,莫非是个小白脸?”
“你放屁!”燕止危怒了。
那路人却并不畏惧,而是大喇喇地看向温知虞:“这位贵女,听我一句劝,不识字的男人,一无是处。”
温知虞:“……”
她蹙眉扭过头。
燕止危彻底被激怒:“你说谁是废物呢?”
“说你呢。”那路人应道:“大字不识,连个‘与’都不会写。”
燕止危挽袖:“你在找死!”
眼看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
“住手!”温知虞挡在两人中间,蹙眉看向那路人:“向我夫君道歉。”
燕止危活动着手腕,欲把温知虞挡在身后:“阿虞,你退后些,这人满嘴喷粪,可别脏了你衣裙。”
那路人朝着边上啐了一口,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忽然提高音量:“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活的小白脸啊!
大字不识,只能靠女人撑腰,真是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