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说要去买点东西给儿媳补身子,挑着筐子走了。
燕止危让侍卫将剩下的半筐紫苏带回家。
他拍了拍衣袍,大步朝温知虞走去:“阿虞,抱……”
说着,就要将整个人倚上去。
温知虞抬眸:“世子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说着,拿出一块绢帕给他擦拭眼角,又将贴在额头的发丝拨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燕止危旁若无人,在她肩头靠了片刻,才抬头:“阿虞,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么?”
温知虞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成亲之前世子就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燕止危凝视着她的脸,认真道:“我会永远陪着你。”
温知虞牵住他的手:“为何突然对我说这种话?”
燕止危反手扣住她的手指:“方才,花婶同我说了许多她的家事,她家真的很凄惨……”
回家的路上,他将花婶家的事全部同温知虞说了一遍。
说完,他眼尾一片红:“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啊?
夫君死了,儿子也死了……
好不容易,留下个有情有义的儿媳,结果,这儿媳居然摔断了腰,直接瘫痪了……
我光是听着,都觉得好难受啊。
若是我家有朝一日落难,我成了花婶的夫君那样,而你成了花婶那样……
那我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世子。”温知虞打断他的话:“你不会成为花婶的夫君,我也不会成为花婶。
荣安王府与长公主府会一直都在,王爷王妃,还有我的母亲、父亲、兄长和弟弟也会一直在。”
她说这话时,语气无比坚定。
燕止危反而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时感慨,阿虞你别激动。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嗯。”温知虞应了一声。
马车徐徐,驶过热闹的长街。
透过车帘缝隙,温知虞看向马车外连绵的新虞山。
死?
在她如今这个年纪,说死是件很遥远的事。
可,她和燕止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死过一次,才会更畏惧死亡。
……
温知虞深吸了一口气,将头靠在燕止危的肩头,把连埋在他肩窝处。
燕止危轻轻侧头:“阿虞,你生气了么?”
温知虞摇头:“没有。”
燕止危犹疑:“真的没有么?”
温知虞抬起头来:“我真的没有生气。”
燕止危:“……好吧,嘿嘿。”
望着他被日头晒得有些泛红的脸,还有红润的薄唇,温知虞眸光动了动,凑过头亲上去。
忽然被亲,燕止危眼神欣喜,拿下主动权,用力亲回来。
马车,不合时宜地停下。
颜九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世子,世子妃,到家了。”
两人气喘吁吁松开对方。
燕止危低头看了眼自己,烦躁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对着外面道:“到便到了,你这般大声做什么,本世子又没聋!”
莫名挨了顿骂的颜九,一头雾水地问身旁的侍卫:“世子这是怎么了?”
侍卫哪知道?
倒是浅杏看了他一眼:“以后,你别马车一停就出声嚷嚷,你声音也忒大了些。”
“所以……”颜九呆了呆:“我是吓着世子了么?”
话音落下,马车帘子就被掀开了。
燕止危跳下马车,将温知虞扶下来,稳稳托住。
温知虞腿有几分软,硬撑着他的手腕,借力才勉强站稳:“进去吧。”
嗓子也透着一丝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