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参带着侍从和医药箱从马车内下来:“世子,郡主,大公子,二公子。”
温知虞问:“陆大夫可用过早饭了?若是未曾用,让侍从去给你买一份回来。”
陆参回道:“多谢郡主关心,在下已经在花婶那吃过了。”
“嗯。”温知虞点头。
“姐,阿危,花婶是谁?”温庭瑞好奇地问道。
温知虞看了眼燕止危,浅笑:“是世子在新虞认识的一个朋友。”
朋友?
温庭瑞心中立刻就升腾起一股子酸意:“好啊阿危,你居然背着我,在新虞结交了新朋友!
以后,你是不是都不带我玩儿了?!”
燕止危啼笑皆非:“温庭瑞,你怎的什么醋都吃啊?
我和你姐成亲,你要吃我的醋,我在新虞有了新朋友,你又要吃别人的醋?你是醋坛子转世投生的么?”
“你管我?”
温庭瑞气得瞪眼。
燕止危笑吟吟:“你这哪叫小舅子?直接改叫醋缸子得了。”
“放屁!”
“哎呀!温庭瑞说粗话啦!”
……
两个人吵出了二十人的阵仗。
巷子口闹哄哄的。
路过是百姓,无不诧异地往这边看过来。
陆参无措地看向温知虞。
温知虞手指摁上太阳穴:“吵了一路了。”
陆参唇角露出笑意。
温庭柏则是问陆参:“这位花婶,是个病人?”
温知虞示意陆参来解释。
陆参含缓声道:“回大公子,这位花婶是位卖菜的妇人,病人是她的儿媳阿兰,瘫痪在床几年了。
花婶的夫君与儿子去江上打渔时,父子一起被人迫害,尸身被抛入江中,至今未能打捞起来。
花婶将家产留给阿兰,让阿兰改嫁,而后独自沿江而下去寻夫君和儿子。
留在家中的阿兰并未改嫁,而是辛苦劳作攒钱给花婶做盘缠,却不料从树上摔下,断了腿……
花婶知晓后,放弃寻找丈夫和儿子的尸身,赶回家中照看儿媳……
婆媳俩并未因苦难而抛下对方,反倒不离不弃,相依为命,互相为对方着想。
郡主和世子怜惜她们的遭遇,便让在下先给阿兰治治看……”
温庭柏听得动容:“倒是两个苦命人。”
温庭瑞也听得眼眶红红:“忽然发现,世上过得惨的人可真多呀。
小逢春和他母亲如此,花婶和她儿媳也是如此。
幸好,我投生给了父亲和母亲做儿子,从小就锦衣玉食。”
“这世上,多的是苦命人。”温庭柏谆谆道:“我们出生好,更当勤勉度日,珍惜当下与眼前人。”
“嗯嗯!”温庭瑞用力点头。
温庭柏对温知虞和燕止危道:“走吧,先去小逢春家。”
一行人缓步进了三水巷。
今日的长巷,热闹极了。
有人饭都还未吃完,便端着碗站在门边与路人说话,聊的都是蝗虫的事。
所过之处,皆能听见不少唉声叹气声。
温知虞看向兄长:“看来,蝗虫一事,已经在新虞引发恐慌了。”
温庭柏叹气:“是啊……”
温知虞蹙眉:“就要变天了,不能一直等着府衙的安排。
办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需得尽快想出一两个法子,把家中有田地的农户全部集中起来,由人带领着下田地驱蝗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