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危拄着拐杖起身:“阿虞,等等我,我也一块儿去。”
温知虞只好转身扶他。
三人去了后院。
凉亭。
刚落座,陆参便道:“在下没忍住,直接询问了林夫人缘由。
她说,她这阵子总是梦见她是夫君。
她说,知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便想拼一把。
所以她才给自己加重药量,成了,多活几年,败了,便去与她的夫君团聚……”
“那小逢春呢?”燕止危问:“她思念亡夫,就放得下自己的孩子么?
小逢春才一岁不到……”
陆参垂眸喝了口茶:“在下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林夫人已经打定主意了。
她托我给郡主和世子带句话:她意已决,只是,要对不住郡主和世子了。”
温知虞手指扣进掌心:“我明白了。从今往后,她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燕止危看向她:“阿虞,不再劝劝么?”
温知虞摇头:“她既已经决定好了,我便尊重她的决定。
她的心疾已药石无医,即便是好好治疗,也只能稍加缓解些许疼痛,拖延些时日。
旁人无法替她承受痛苦,所以,也无权劝她继续忍受痛苦。”
燕止危轻吐了一口浊气:“既是如此,陆参你日后多为她开些缓解疼痛的药。
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如果缺了什么,就同本世子说。”
陆参点头:“在下明白。”
温知虞道:“时间不早了,先去前天用晚膳吧,别叫他们等久了。
跑了一天,估计都饿坏了。”
三人一起前往前厅。
晚膳后,几个少年凑在一处说了许久的话后,全都挤到温庭瑞的院子去睡。
次日,卯时一到,温庭瑞起来去陆参的院子上课,燕琼果真扛着扫帚出门了。
他不仅自己去,还将陆时笺拖去陪他。
等燕止危起身,燕琼已经扫完地回来。
燕止危小声对温知虞道:“他们若一直这般听话又勤快,带上也不是不可以。”
温知虞淡声:“等京中回信吧。”
毕竟三人都在国子学念书,就这么跑了,好歹也该知会京中一声。
燕止危扬眉:“我还以为,你会嫌他们吵闹,带着麻烦。”
温知虞弯眸:“你与庭瑞就不吵闹么?”
“咳……”燕止危清了嗓子:“夫君与亲弟弟,终归是不一样的嘛。
我与庭瑞,可都很听你话的。”
“是么?”温知虞眉梢微扬:“我觉得,燕琼和陆公子更听话些。
我看他们一眼,他们就不敢吭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凶呢。”
“你那不叫凶,叫有威严。”燕止危笑:“说真的,我常觉得,你适合去给人当夫子。”
温知虞提醒:“大周没有女夫子。”
“那又如何?”燕止危灿笑:“我支持你做大周第一位女夫子。”
温知虞笑:“游历结束,我回京试试。”
燕止危也跟着笑:“结果,以被礼官狠狠参了一本、训斥一通告终?”
温知虞却收起笑:“我的确是有传道授业的想法,若我真想去做,礼官便阻拦不了我。”
燕止危惊讶:“阿虞,你真的想去当夫子啊?”
温知虞看着他,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我想办女学,属于平民百姓的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