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视力减弱,天色亮了,视力又恢复?
陆参问:“陆公子远观时,可能看清楚?”
“能看清楚。”陆时笺道:“就是天色暗下来之后,会越来越看不清……
烛火太暗,也会有影响。”
陆参沉思。
这时,前方的温庭瑞又催促:“师父,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呀?
我晚上还要来你那儿背药材名字呢,明日还要早起呢。”
“来了。”
陆参回了一句,抬脚跟上去。
温知虞和燕止危走在最前方,踏着夜色,远方是蛐蛐和青蛙的声音,近处是活泼喧嚣的人声。
风中,还有稻禾的香味。
燕止危喝了不少酒,此刻酒意上头,有些微醺。
他轻吸了一口气:“新虞真是个好地方,吹着夜风,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温知虞看他:“世子有烦恼?”
燕止危带着醉意点头:“嗯,烦恼,正烦恼着呢。若是我不游学该有多好,长居在新虞该有多好。”
“世子舍不得新虞?”温知虞笑问。
经她这么一问,燕止危也不强撑了。
他泄了一口气,将大半个身形压在温知虞身上,小声咕哝:“不知为何,一想到要离开此处,我就莫名不开心……
我就是个纨绔,只喜欢吃喝玩乐,不喜欢奔波劳累……”
温知虞稳稳扶住他手臂,轻声:“游学,虽然有奔波劳累,但也有吃喝玩乐,世子不喜欢么?”
“喜欢……”燕止危抿唇:“我就是喝醉了,矫情两句……
喝醉了的人说的话,是当不得真的。
阿虞,你也不许当真。
我说过,要带着你游遍大周,就一定说到做到……”
嗯?
喝醉了的人说的话当不得真,但,又说要带着她游遍天下?
温知虞扶着他手臂,抬起下巴问:“那我是当真呢,还是不当真?”
燕止危拿带着醉意的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我说心悦你的事,都是真的。
和你说难受、不开心的时候,都是想你哄我。”
温知虞眼睛微微睁大。
燕止危带着醉意和她咕哝:“阿虞,我难受,我好热,这酒喝了怎的这般热?”
温知虞:“……”
鹿血酒,能不热么?
今日为了感谢蜜农,他们一行人特地挑了一处新开张的酒楼。
据说,这家酒楼的老板先前是个猎户,不仅打猎厉害,做菜也很好吃。
先前,他只在官道所经的乡野开了个小饭馆,积攒多年后,拿着积蓄来新虞城盘了家酒楼。
酒楼特色菜,便是各种山珍。
恰巧,老板的乡邻今日送了头新猎的鹿来,被温庭瑞和燕琼遇上了,两人便嚷着要吃鹿肉。
于是,温知虞将一整头鹿买下来。
上菜时,老板额外送了一壶鹿血酒,大部分入了那蜜农的腹,燕止危也分了一杯。
其他几个少年,也都倒了一点尝尝。
反应最大的,当属燕止危。
夜色,将温知虞脸上的红遮去不少。
她淡声:“今夜风凉,世子若是觉着热,多吹吹便凉快了。”
谁叫她阻止他喝鹿血酒时,他非一口喝光的?
自己喝的,便该自己受着。
燕止危咂了咂嘴:“阿虞,我怎么听着,你好像生气了?
你是走累了么?我背你回去可好?”
背她?
自己路都走不稳了,需要人扶着,还来背她?一会儿两人一起摔去沟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