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琅沉浸在自己断章取义的几句话里，激动得难以自持。</p>

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p>

索性，温知虞道：“巷子往里走百米，有个闲置宅院，化雪天寒，叶姑娘要一起去坐坐么？”</p>

叶琳琅闻言，面露警惕：“你们是不是想将我带到那里，趁着没人灭我口？”</p>

“我们要灭你口，用得上亲自动手？”燕止危咋舌：“你这么防备，莫不是心中有鬼？”</p>

“去便去。”叶琳琅道：“我要亲眼见大公子，亲耳听他说。”</p>

“那就走呗。”</p>

这条长巷，一直过去便是长公主府的花园，与花园仅有一墙之隔。</p>

长巷里修了一排排的宅院，用来安置府中一些侍从的家眷，其中一些宅院是空置的，入冬后会放些不耐霜雪的植物进来。</p>

温知虞选了个左右都无人的宅院，让门口守卫将门打开。</p>

院子里建满回廊，回廊下皆挂了竹帘挡风雪，按品类摆满植物，隔一段距离便烧着一炭盆……</p>

叶琳琅边走边看，有些走神。</p>

注意到她的视线，温知虞问：“叶姑娘有看上的花么？”</p>

叶琳琅指着走廊一根圆柱旁的植物问：“那个长了好几个粉色花朵的，是牡丹么？”</p>

温知虞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是一棵芍药。”</p>

“是么？”叶琳琅陷入回忆：“我只在很久之前远远瞧过一眼未开的牡丹。</p>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棵牡丹有一人之高，长了数十花骨朵……”</p>

温知虞道：“叶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去折一束芍药带走。”</p>

“真的么？”叶琳琅惊讶又警惕：“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送我花？</p>

莫非，你有别的目的。”</p>

温知虞平静地看着她：“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瞧叶姑娘喜欢。”</p>

“喜欢就要摘走么？”叶琳琅抓紧包袱，腰肢都挺直了些：“天这么冷，芍药那么娇贵，我摘走也养不了两日。</p>

让它们开在枝头，不好么？”</p>

温知虞闻言，笑了笑。</p>

她轻轻拨开燕止危扶住她手臂的手，径直走到廊下新绽放的芍药旁，折下两朵开得娇艳欲滴的，递给叶琳琅。</p>

叶琳琅惊得皱眉：“我都说了我不要，你为何要把它们折下来？</p>

天这么冷，你就不怕冻坏它们么？</p>

比起插在冰冷的花瓶里，浸在冰冷的冷水中，它们更适合待在花枝上。”</p>

话音落下，燕止危就鼓掌：“说得好！”</p>

叶琳琅转头看他。</p>

温知虞将花枝塞入叶琳琅怀里：“按照叶姑娘对我兄长的执着程度来讲，喜欢的东西，不就是该握在手里么？</p>

你那么喜欢它，它被安置在哪里，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p>

左右你得到了，不是么？</p>

人，亦是如此。</p>

只要姑娘一口咬定是我兄长的外室，我兄长百口莫辩就只能认下。”</p>

“然后呢？”叶琳琅握紧芍药花枝，目光紧紧盯着温知虞。</p>

不等温知虞开口，燕止危便笑着道：“自然是退了他与心上人的亲事，先去宫中跪上半月，再去温氏祠堂跪上一个月，然后去皇陵守陵一年。</p>

运气好呢，继续留在翰林院做官，运气不好呢，便只能去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任职。</p>

心态好呢，与你生养个一儿半女，浑噩且潦草地混完此生。</p>

心态不好呢，或找棵歪脖子树上吊，或找根柱子撞了，或找面深水湖跳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