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外人,兰姑姑将门关上了之后,才敢出声,只是一开口声音里就有了些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又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奴婢这段时间,让奴婢家那口子去打听了,可是韩府那边,着实没法靠近,那一整条巷子里的人都跟哑巴似的。
奴婢那口子那日多问了一句,差点儿被东厂的人给盯上,也就不敢打听了。”
谢颂华心里有些发闷,拉着她的手道:“往后不要冒这样的险,那些权贵如何是你们能够接触到的”
兰姑姑闻言连连点头,“是奴婢莽撞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府里头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们着实是有些着急。”
丁香却在一旁抽泣了起来,“都是奴婢不好,那日就该跟着姑娘一道去的,那韩公公便是要动刑,奴婢也能先替姑娘挡一阵儿才是。”
谢颂华原本感伤的情绪,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什么用刑,不过是叫我去看病罢了,哪里就谈得上用刑了,你们可不要随意乱编排。”
相对来说,翠缕的情绪就稳定多了,“姑娘才回来,又这般奔波,大家还是赶紧伺候姑娘洗漱吧!眼看着就要去老夫人那边用膳了。”
谢颂华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翠缕性子的好处来。
平时看着淡淡的,关键的时候却也能稳得住。
洗澡的时候,兰姑姑便将府里的事情慢慢地说给了谢颂华听。
“并不是没有听到消息,只怕是大家都不敢吧!”兰姑姑轻声道,“姑娘进韩府的那一日,卓院使是来了的,老爷当时也还在。
听门房说,当日晚上老爷出去了一趟,什么时候回来的就没有留意,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登州。”
“登州”谢颂华一惊,心里忽然想到,这段时间她在东厂给那些病人诊治的时候,这些人不少人来自山东那边,“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兰姑姑如实地摇了摇头,“此前奴婢是在外院伺候的,所以还有几个熟人,但是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么多,说是登州卫出了事情,具体是什么,那就只有老爷的几个信得过的请客幕僚知道了。”
兰姑姑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府里众人的反应,大老爷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那几日一直在外头,府里没有见着他的身影。
三老爷如常上衙,没有听到三房议论过此事。
倒是长房安氏,两次在寿安堂里问过老夫人要不要去韩府,被申妈妈几句话呛了回来。
“姑太太又病了,但是眠秋居每日都有人去门房问姑娘的消息,表少爷也常出去和林家在京的门生故旧来往,似乎是在打听关于韩府的消息。”
她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到底姑太太是客居,府里的态度如此,想必姑太太就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
“姑母病了”谢颂华有些惊讶,这才想起,今日在门口确实没有看到谢文鸢的身影。
谢颂华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谢文鸢的身体还算不错,此前谢颂华也常给她看脉。
她又不是事多的人,就连兰姑姑都知道她病了,只怕这病并不轻。
原本想等晚膳过后,再去看望看望,谁知道竟然看到她在寿安堂陪着老夫人说话。
一见着她,便连忙招手,拉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之后,便笑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如今三丫头成了县主,看着更贵气了些。”
余氏和安氏都笑了起来,“不过小姑这么觉得,我看着也是。”
谢荔瞅着谢颂华的目光中多少带了几分嫉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