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捧着两个托盘过来,“这是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几套宫装,说是随王妃喜好选一套换上,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请诸位夫人打扮上莫要太素净,陛下大病初愈,要热闹喜庆些。”
这话自然不是真的对这些内命妇说的,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了各处城门。
实则是为了震慑三皇子极其策应的人。
此时城门已经关了,五城兵马司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开门,考验的就是三皇子的定力和决策力了。
谢颂华干脆再写了一张字,等写得手腕有些发酸了,这才将笔放了下来。
然后安安稳稳地去睡觉。
一觉睡到了天亮,竟然连梦都没有做。
外头也一片宁静,很显然,昨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看来,三皇子还是怂了,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毕竟这个时候,皇后已经说明裕丰帝没事儿,那他便是师出无名,即便杀死了太子,也难登上帝位,反倒给六皇子等人做了嫁衣。
那就要看今日太子和皇后的表演了。
谢颂华让人换了昨日准备的偏素净的宫装,却也没有换皇后送过来的那些宫装,无他,她确实不大喜欢那些金线银丝勾就的衣裳,平白的身上多了好几斤的重量。
要不素净,自然也有她自己不素净的穿着方式。
在家里饱饱地吃过了午饭,这才登上去宫里头的马车。
皇后宴请的时间是下午,说是正当春日,御花园的春景无人赏识,着实寂寞,请人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谢颂华来的时候,内宫第一道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
但是宸王府的特权,她倒是可以乘着马车一路往里头去。
先到了皇后的坤宁宫,一眼就看到满脸笑意的赵皇后。
此次见到的赵皇后与第一次见到的病态美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她一见着谢颂华便热热闹闹地迎了上来,“好长时间没有见着宸王妃往宫里头来了,本宫都担心你今儿不会来呢!”
“娘娘一直在忙碌着照顾陛下,眼下这般叫众人前来,想来便是陛下身子好些了,如此重要的事情,臣妾如何能缺席”
说着又情真意切地感叹了一番皇后受了云云,横竖都是些虚假的客套,说者不走心,听者不过耳。
这时皇后便诧异地看了她身上的衣裳一眼,“王妃怎么未穿本宫送过去的衣裳,可是不合心意”
谢颂华连忙后退一步行礼,“正要跟娘娘请罪,臣妾府上的那些个丫鬟着实上不得台盘,原想着今日娘娘的宴会,要好好沐浴一番,结果那丫鬟笨手笨脚的,将一瓶子香露打翻在了衣服上。
原是想带过来直接叫给娘娘处置的,又恐败坏了娘娘今日的好兴致。”
皇后闻言便笑着道:“这有什么,还要你来请罪,不过几件衣裳罢了,王妃容貌天成,穿什么都人比花娇。”
此时已经有了好些命妇来了,等两个人寒暄过了,才来给谢颂华行礼。
倒是没想到齐氏也过来了。
只是今日见着齐氏,着实让谢颂华吃了一惊。
这才多久,她看上去便憔悴了好多,连两鬓似乎都染了些尘霜。
不过在她旁边就是老夫人和余氏,见着她老夫人连连招手,在外人面前,自然是母慈子孝,好一番热闹。
赵皇后像是这才发现齐氏病恹恹的样子,当即便道:“呀,本宫那日只是担心有些人故意躲懒不来,才特意说了那么一嘴,哪成想大家竟然当真了,谢夫人病成这样,如何坐得住”
谢老夫人连忙道:“多谢娘娘体恤,臣这儿媳妇听说是娘娘举办的宴会,帖子还点了她的名字,欢喜得什么似的,这沉重的身子都觉得轻快了些。”
赵皇后便笑吟吟道:“可莫要逞强,若是实在觉得不舒服,定要先说一声。”
话赶话说到这里,竟然都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也就可见这言笑晏晏背后的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