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你在做什么!”
谢荔心下一震,难以置信地往那边书房的方向看过去,但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腰上忽然被一道巨大的力气推动,然后整个人被人掀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百越的肩膀上被扛出了宴春台。
听到院子外头传来谢荔的尖叫声,谢颂华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屋子里已经没有外人在,谢颂华干脆掀了被子,随意趿着一双睡鞋就往书房里去了。
一眼就看到萧钰坐在她平日里坐着的位子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今日里练的字。
“何必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谢颂华一面整理着书案,一面嘀咕道,“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小姑娘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回头我让人去谢家略提一句也就是了,这般叫百越扛出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温温吞吞的性子”
萧钰忽然的打断,让谢颂华愣了一下。
他抬眼见她有些茫然的表情,因为那无关紧要的人惹出来的烦躁忽然就被抚平,甚至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声,“她就不是个老实的,你的好性儿不会叫她觉得是你的宽容和大度,反倒觉得你好欺负。”
说完才发现谢颂华正神色迷蒙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他这一问,谢颂华才回过神。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午后的阳光从窗格中透过来,她逆着光站在这里,视线有些被光线干扰,看着萧钰的时候,便觉得有些朦胧。
他方才那一笑,也不知为何,竟莫名地让她生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又叫她的心跳像是倏尔漏掉了一拍。
此时被他这一说,心底蓦然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在这一瞬间,那几乎要被她抓住的东西又忽然消失在了眼前。
“没什么。”
萧钰原本还想再与她细说不可再这般好性子的话,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此番似乎已经说得太多。
以萧钰和谢颂华的相处,两个人还没有到如此熟稔的一步。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
还是谢颂华先回过神,将他手里正在看的宣旨拿走,“我的字不值一看,王爷莫要见笑。”
“已经很好了。”
神使鬼差的,萧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谢颂华的手一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着道:“倒也不必如此安慰,我自己的水平如何,心里还是有数的。”
若是放在后世,她这个水平,着实算是不错,毕竟这两年她是实实在在地下了苦功夫的。
可是在这个时代,但凡家里有条件给读书识字的,哪个不是一手好字
在闺阁之中,她的字儿或许还可以糊弄一二,在男子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
更何况,面前这个人又是个中佼佼者……
想到这里,谢颂华忽然想到他那个字迹,不由笑着道:“倒是王爷的笔迹,着实有些新奇,与旁人都不相同。”
盖因萧钰的字实在是辨识度太高,看得出是有多年的功底,可与旁人的笔走龙蛇写出各种风格不同,萧钰的字迹一板一眼,十分认真,如同一柄未开封的巨剑。
这话原本是真心在夸赞他,也不知道萧钰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如何,干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不过是写两个字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说完转而问道:“你那个蛊丹,大概要多久”
提到这个才是正经事儿,谢颂华也没有心情与他说什么字迹不字迹的事儿了。
“有了前头的经验,这一次大约会容易许多,只是这是件精细活儿,不敢大意马虎,少不得要劳烦王爷了。”
萧钰轻轻点头,“你忙你的,这段时间我会在宴春台住下。”
“啊”谢颂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