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赶紧换了个说法,“闻太医了解得这么清楚,那想来那张方子,你应该看到过。”
“是!”闻太医神色间越发犹豫了,最后咬了咬牙,“那方子……”
“那请问,你觉得那张方子连续用上一个月,可还妥当”
这话一出,闻太医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谢颂华的意思。
他立刻沉思起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哪怕日日与医药打交道,这一时半会儿,他也难记得那么清楚。
然而这会儿被谢颂华一点拨,他才反应过来这里头的不妥当。
既然连闻太医都听闻了裕丰帝的身体恶化了,那这恶化必然不简单,更何况还请了国师入宫。
面对忽然起来的恶化,不管是那个大夫开出来的药方,都不会温和。
这样的药方又怎么可能用上一个月都不换
但凡对医术稍微精通些的大夫,对于恶疾的治疗一定是会采用动态监控的法子,会根据病人的情况,随时做出调整来。
所以,那张药方根本就是个幌子。
时间上也对得上。
所以,这件事情,乾元宫是参与了的。
若是国师没有入宫,或许还有别的可能,可既然国师都入宫了,这就不仅仅是指代乾元宫,而应该说是裕丰帝。
闻太医还沉浸在自己的沉思当中,谢颂华却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当即认真地给他行了一礼,“多谢闻太医,今日的事情,我必然不会忘记。”
闻太医连忙道:“若非卓院使,闻某这条命早就已经折在后宫里了,卓院使此前就叮嘱过,王妃若有差遣,闻某义不容辞。”
说起卓院使,闻太医语气有些哽咽。
但事涉宫变,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想到那个日前还写信过来洋洋洒洒地述说南方婉约景致的老头儿,再看面前这个面露苦涩的闻太医,谢颂华觉得自己那位师父多少还是有些不厚道。
等她从药房出来,慧敏郡主已经走了,自己的医药箱还留在那里,见着她出来,那几个参与了检查的太医都纷纷上来告罪。
“与你们有什么干系”谢颂华笑着将自己的医药箱拿过,“我还要感谢诸位替我洗清了嫌疑。”
下毒这种事情,对于有的人来说,哪里有那么复杂,还需要事先将毒藏在银针上么
那太麻烦了。
想来慧敏走的时候大约心情不好,谢颂华倒是因此而感觉心里舒坦了不少。
果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慧敏那一张臭脸。
“我可是十分配合你,让你通通都检查了一遍,那些没有凭据的揣测,是不是也可以先收一收了”
慧敏闻言并没有接话,而是十分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谢颂华知道她烦躁的原因,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那个把柄。
眼下看来,还能多用几次。
小青见她平安归来,也松了一口气,替她将药箱规整好,然后就看到桌上的几张纸,“王妃,这是什么”
谢颂华扭头看了一眼,随口道:“没什么,几张没用的方子。”
她才要吩咐小青将东西扔掉,目光却忽然像是被定住了。
然后连忙走了过来,将那几张纸拿了起来,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