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华轻轻点头,安静地帮着江氏一起分线。
“我和你爹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小时候盼着你长大,盼着你健健康康的,眼见着你长大了,又盼着你将来能有个好归宿。
谁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命运际遇,如今我们啊!就盼着你平平安安的,和王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做父母的,难免忧心,只是你爹这个人他性子就是这样,一有点儿什么事儿,就容易急,这不是看着外头那些人家里的闹腾,就替你着急么!”
这些絮絮叨叨的话,一句一句的,听着好像有些琐碎,可是这个时候落在谢颂华的耳朵里,却恰好能抚慰塌她略有些烦躁的心。
江父坐在门口劈竹片,听到里头妻子的话,不由咂嘴摇头,“呵,这婆娘!”
丁香和兰姑姑则是特别麻溜地帮着操持午饭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回跟王妃来这里,我都觉得特别自在,”丁香一面往盆里舀米,一面笑着道,“江家老爷老太太真都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兰姑姑笑着道:“那是因为这边的老爷太太才是真真将姑娘当自己的孩子,不管姑娘是从前在村子里,还是如今在王府里。
你想想从前在谢家,太太和老爷何时这般与姑娘说过话太太就不说了,咱们也没觉得她是姑娘的母亲,就说老爷吧!那样的性子,府里头有哪一个孩子能感觉得到他作为父亲对他们的感情”
丁香闻言便有些落寞道:“倒是让我想起我娘了,只可惜我娘过世得早,若是当时我早点儿下定决心卖身入府,她或许就不会一病而故,多少也能过上点儿好日子。”
“你若早进府,又如何会进宴春台”兰姑姑温柔地看着她,“你是个孝顺孩子,或许就是你娘在天上保佑你呢!听说前几日前院有个管事找你”
提到这个,丁香的脸立刻就红了,嗔怪道:“姑姑你也真是的,院子里谁不说你是咱们院子最正经的人,怎么也这般学舌来”
兰姑姑笑着道:“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学着那些个人扭扭捏捏的做派,咱们的身份又不是闺阁小姐,矜持是对外的,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呀!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跟王妃说。
可不要扭捏来扭捏去,结果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儿给耽误了,王妃不是那等不体恤底下人的人,跟着王妃这么久了,这一点你还不知道
你们几个都是她心里信重的,她比谁都希望你们嫁得好,你若是不好意思直接去说,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听了兰姑姑的话,丁香倒是认真地考虑了起来,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府里的管事,是托那个管事来跟我说的,是王爷手底下退役的,家里有些良田,全部是他弟弟在打理。
他家里也说了,双亲的养老不需要他负责,那些地产就给了他弟弟,如今在王爷外头的铺子里忙活呢!”
听到这里,兰姑姑便明白了,当即便笑着道:“你这是觉得他得不到家里的地,心里不满意”
丁香脸上又红了,看着兰姑姑却也没有隐瞒,“人我倒是见过两次,挺好的,就是觉得太老实了,他辛苦跟着去从军为了什么除了兵役,那不就是为了家里么这几年兵当下来,结果倒是让家里人给赶出去了,横竖成了个外人了。”
“那不就得了!”兰姑姑闻言便越发觉得好笑,把蒸屉往灶台上一垒,然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回头我就去跟王妃说说,你自己想想大约想在什么时候出嫁。”
丁香吓了一大跳,“姑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哪里有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