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华暗暗将她此时的神色记在心里,转而无奈道:“你可不要这么说,若只是我受些嘲笑也就罢了。
但如今我母亲着实是着了魔,我们家那些管家的琐事儿原本是她心心念念求了多少年才求来的,如今好了,连这种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但凡遇到个沾亲带故的,首先头一件事情,便是像别人打听可有认识适婚的男子,我娘她这根本就是疯了,她打从心眼儿里还是认为是她自己害了我,亏欠了我,所以现在就一个劲儿想要补偿我。”
欢喜姑姑眼底闪过一抹羡艳,却是隐藏得极深,又见谢琼华万分烦恼的样子,便笑着道:“要不然,你在那些欣赏你的客人里头挑一个合你心意的得了。”
这话分明不是什么好话,谢琼华再一次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忿地扔下一句,“就知道你嘴里没有一句好话,白跟你在这里谈了半日的心了。”
她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致,一脸菜色地从躺椅里再一次起身,想要离开,忽然又加了一句,“不过我那个堂妹,我是真欠了她人情,希望你的消息不会有错。”
欢喜姑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不由噗嗤一笑,“我还当你已经将你那堂妹的事儿撇开了呢,原来还是挂心人家。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儿,不过前提是,她自己不要作死。”
多的欢喜姑姑是一句都不愿意再说了,谢琼华了解她的脾气,也没有试着打听出更多的东西来。
晚上谢温华一回来,她便立刻进了他的院子。
谢温华才刚刚练完功,赤着上半身就进来了,兄妹俩一照面,吓得他立刻叫了一句,然后从屏风上飞快地扯了件衣服裹在身上,“谢琼华你能不能有个女人样儿!哪里有你这样一句招呼都不打就进一个大男人房间的!”
谢琼华其实也被吓到了,没想到自己哥哥竟然会是这副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在君莫醉待得久了,脸皮早就已经练了出来,当即便淡淡道:“也不见得如何好看,用不着保护得这么好。”
这样一句话差点儿没将谢温华的狗脾气又给激上来。
“好了!”谢琼华在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之前开口,“我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哼!”谢温华一面整理衣裳,一面没好气道,“就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除了相看陌生男人就是去那些陌生的男人堆里混,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嘴里是这么说,但脚下已经老老实实地往书房里去了,分明是摆足了要好好谈论的架势。
谢琼华只觉得好笑,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跟着他进去了。
“什么事儿”
“哥哥如今手里也有些人,且三大营里头多的是世家子弟,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些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谢温华挑了挑眉,有些诧异,“有多陈多旧”
“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谢琼华半点儿不理会兄长的揶揄,神色十分认真,“一个女子,家世应该不差,甚至有可能与皇室有关,花样年纪的时候定了亲,亲事绝对不差,可忽然家道中落,最后流落风尘。”
说着忽然又摇了摇头,“不对!不一定是流落风尘,或者是失去了下落。”
她几乎是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分析,脸上的神色认真而专注。
与妹妹一向感情不错的谢温华如何能看不穿她此时的状态,手里的笔写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来,“你说的该不会是欢喜姑姑吧”
谢琼华愣住了,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谢温华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对面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