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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圣岩内殿前对(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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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岩,百劫不近之处,佛音在侧,柳青衣却是走得步步艰难,魔入群佛之间,是何种感觉?便犹如一副雪白丝缎之上,一点黑色墨迹,醒目非常!

来这真是对的吗?柳青衣自从步入万圣岩,这个问题,便一直盘旋在脑中,若非自己身边站着一步莲华,怕是自己进入一瞬,便成佛魔对立之局!一步莲华自顾不暇,此时帮助自己,那他自己该怎么办?袭灭天来,一步莲华之恶体,要如何压制?佛助魔,他要如何向万圣岩众僧交代?或者说,一步莲华如何向他那位老友,善法天子交代…这种身体状况下还去助魔,柳青衣已可预见,善法天子该呼一步莲华为一步莲华,而非圣尊者了

再则,继续待下去,迟早要碰上袭灭天来,对袭灭天来,柳青衣并不惧怕,死过一次的人,更加珍惜生命,但是贪生,并不代表惧死,小墓旁偶尔的细语仍然记得,死后能被人记得,也是幸运,既然会被记得,那也便不再惧死,不是惧怕,而是不知如何面对

袭灭天来的存在,是一种不合理的原罪,这是那一日,在鬼族禁地之中,惨遭天谴之后,柳青衣再次想起这个恶者时的感觉,本身的存在便是一种罪恶,无法更改的开始,如何去那般随意的给他打上不该存在的标签?

不同的是,柳青衣本身的习惯,便是想不通的事情明天再想,或者让聪明的人去想,他比袭灭天来来的复杂,因为过多人欲私情所产生的复杂!

而袭灭天来,是个简单的存在,反袭灭天而来,他的目的直接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寻求自己的道,存在的道,有别于自己半身的道,这又让人,有什么面目去指责他?柳青衣不太想面对这位魔之尊者,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魔性不可驱除,这已是他本源的一种,既然如此,否定袭灭天来,等同于否定自己的存在面对了,真怕会被说动,或者说,他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真正的阴暗

一步三思,有生以来第一次,柳青衣当真做到了一步三思,想了很多,却越觉迷茫,自己魔能除去不得,为何一定要压制?自己未曾想伤害过谁,便是入魔了又怎么样呢?当初自己完全散智之时,不仍然会对如月影留手?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苦苦去寻求别人的认同,而不能让别人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一念生,魔性便起,不自觉间,只为一个未曾谋面的魔者,柳青衣心魔顿生送到此处便是佛家功法,哪里不可得之?这世上佛修者如此之多,为何不能找一个认可者?便是不行,以自己能为,只要伤势恢复,自己随意擒拿一位佛修,只逼问功法,不伤其性命便是自己又何必傻傻跑来此地?且不说这里僧众如何,那位善法天子那关,自己就未必过得了,何必留在此处让一步莲华大师为难?离开,亦不用与袭灭天来对立

“大师我”柳青衣回头开口,却见一步莲华正温和地看着自己那似是看透一切的目光,令柳青衣生生吞下到了嘴边的话

“信吾”一步莲华轻声说道,“魔可成佛,只在己心,悟与不悟”

柳青衣闻言皱眉,明知说不过,但是心念已起,却仍旧是反问一声,“悟了如何?不悟如何?不悟,柳青衣还是柳青衣,悟了,柳青衣便成佛了吗?”

“自然自在,本心自在,你何必担心?”一步莲华劝解道,“试试何妨?给自己一个机会尝试何妨你之本心,当真抗拒吗?还是因由外物,逃避本真?”

“大师言下之意,是我本是佛”柳青衣努力组织着言词,缓缓说道,“那若我本性是魔又会怎样?我不知,大师不是我,如何知我?我”

“当是为自己尝试一次吧”如月影拉着柳青衣的头发说道,“不会有人逼迫你如何,你只需尝试,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不断尝试之中明了吗?”

“可是”

“都来到这了,打退堂鼓,不是你的风格当初执着平息道魔之争的炎魔,去了何处?茶毗唤他回来”如月影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一步莲华打眼色

这人,顺着情说话,莫顺着理说话,他本是情在理先之人,说理,如何动人?

一步莲华微不可觉地点头,又再对柳青衣说道,“便当帮吾如何?”

“啊?“

“助吾证明而已茶毗小友,可否助吾?”一步莲华含笑道,“渡人,亦是渡己,吾非是渡你,而是渡己,吾助你,你,亦在助吾”

炎魔心中有情,是私情,这种私情,可成恶业,但亦是出自善心,大劫之下的变数,正邪难辨的心性,善恶皆在一体,虽与一步莲华不同,但却是步入相同的险地一个不慎,万劫不复一步莲华欲渡你,证你善性!

一念已生,执着已生,一步莲华亦是明了,这是自己心头魔障作祟,本身恶业,已开始渐渐难以压制,他似乎亦对这善恶不明的人,产生了兴趣,所以,自己需尽快,需尽快引导茶毗,让他正视自己的善,铭记它!否则,哪一日,恶业化体,找上炎魔,这一缕生机,便是逝去之局

最了解一步莲华的人,是袭灭天来,最了解袭灭天来的人,是一步莲华,一体两面,各自思量

“不要说的我好像很难说话啊问题是我自身难保,怎么帮你啊”柳青衣尴尬了,这种态度,让人怎么拒绝,当初一步莲华手下留情,如月影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自己如何无视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