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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派弟子对楚望舒颇为好奇,尤其女弟子,已经有了一股不输于拥戴苏星斗的庞大势力。站在苏星斗和楚望舒身后的女人们暗地里交锋异常激烈,辩论斗嘴,一方说苏星斗是天人下凡,禁欲男神。一方说楚望舒是天人之姿,独一无二。谁也不服谁。
因着这件事的缘故,苏方的女弟子终于嗅到了推翻敌对势力的良机,搁下手头活计,结伴涌来道观外,啃着桃子看戏。乍一眼看去,竟是数百人之多。而楚方的女弟子人数稍逊,显出楚望舒底蕴不深。领头人物是杂役弟子夏蝉衣,这几日来夏蝉衣修为进展神速,距离练气境只差一步之遥,成了练气境就可以升为外门弟子。当然,女子军不看修为不问出身,只看对楚师叔的仰慕程度。
不久前,娘子军们在私底下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会,苏方人多势众,楚方不敌,正节节败退之际,夏蝉衣神兵天降,舌战群雌,带着娘子军们攻城掠寨,反败为胜。众望所归的成了楚方的领袖人物。
楚方的女弟子们虽不满白云观众人嚣张跋扈的姿态,但也不想放过打击宿敌的机会,不得不说女子立场在某些时刻,真的很难拎的清。
“咦,你们的楚师叔呢?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啦,怎地还能隐忍不出?这份养气的功夫可不属于真人呐。”
一阵阴阳怪气的附和。
夏蝉衣气的小脸煞白,还没说话,她身边向来娇柔羞怯的东竹依然怒不可遏,厉声道:“闭嘴!”
小绵羊偶尔发威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小绵羊发威后,眉眼立时软了下去,修长细白的手绞着衣摆,愁眉苦脸:“楚师叔怎么还不出来,真要让他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夏蝉衣冷笑道:“出来做什么?明知识对方挖的坑,还不知死活往里跳?东竹,你的脑子几时能开窍。”
东竹抬眸瞪了她一眼,脸上浮起恼怒之色,飞快转为悲伤,低声道:“昨天几个玩的好的姐妹们都不来找我们了,说楚师叔没骨气,辜负了她们的期望。”
夏蝉衣嗤笑道:“一群蠢货。”
“虽然我也生她们气,可也不怪她们,她们不了解楚师叔而已。楚师叔是很好的人,他绝对不会胆怯避战,肯定是有原因的。”
夏蝉衣拍拍她脑袋,想说些安慰的话,又摇摇头,冷哼道:“丹鼎派弟子们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楚师叔真削了面子,他们脸上就有光了?因为嫉妒而冷眼旁观,才更让别宗嘲笑。”
白云观的莺莺燕燕的骂的累了,始终不见那位“养气功夫”惊世骇俗的楚师叔出来,心中是酣畅淋漓了,嗓子却快冒烟。翻了一阵白眼后,本打算散去,明日再战。一个娇媚可人的女冠眼尖,远远瞧见一片菜圃,绿意盎然,藤条厚叶掩映之下,一只只圆滚滚的大西瓜若隐若现,分外讨喜。当即眼前一亮,指着远处瓜田笑嘻嘻道:“看呐,那儿有西瓜,咱们不妨摘一些来吃,解解渴。”
“这不好吧,可能是楚乌龟的东西,咱们不告而取,有失妥当。”
“你都说他是楚乌龟了,他敢出来吗?再说咱们又不摘灵药,只是西瓜而已,就算告到戒律堂,也没啥大不了。”
莫寻仙负手而立,对观中女道士点点头,一脸从容镇定,示意她们不必忌惮什么。他正愁该如何引楚望舒出战呢,灵药不好抢夺,否则戒律堂的刑法不是摆设,西瓜菜圃微不足道,不会有大麻烦,若能以此逼出楚望舒,那是最好不过。
几名女道姑欢喜的奔向瓜田,毫不顾忌的踩踏在花圃上,其中一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撞翻了一棚青丝藤。当真是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后方观望弟子中,东竹脸色啥时间阴沉起来,睫毛直颤,这个性格柔弱羞怯的小姑娘动了真怒。那片菜圃是水研姬与她两人精心打理的成果,每日黄昏,浇水施肥,看着它们从菜苗渐长葱茸,水研姬在日落西山时,会摘几只青丝瓜抄菜予她品尝。她知道水研姬对这片菜圃不同寻常的喜爱,眼见那几个骚蹄子肆无忌惮的破坏,立时冲了上去。
夏蝉衣伸手欲拉她,抓了个空。
小院内炉火熊熊,丹炉底座烧的通红,水研姬守在炉子旁添柴,时而看一眼丹炉,胆战心惊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以至于外边喧嚣吵闹也无暇顾及。概因炉子里烧的不是丹药,而是她的命根子。
楚望舒昨夜彻夜未眠,绞尽脑汁,终于悟出一条大胆的想法。他要将自己投进丹炉中淬炼,无垢道体的灵感来源于那位创发祖师观看铁匠淬炼铁器,一捶一打,火星四溅,最终生生将一块铁胚锻造成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有感而发,遂创出无垢道体。
这是真正自虐的道法,平日里运转心法就叫人痛不欲生,经络丹田好似有千百柄铁锤敲打,这就是无垢道体真正可怕的地方,热血上头的时候谁都有,但只要一运转心法,立刻剧痛难忍,再铁石心肠的,也要被生生磨去。故而即便有些人咬牙修炼了无垢道体,也时常荒于修炼。自创法以来,真正修成此术的寥寥无几。楚望舒前世并未接触这门心法,当时与李妙真坐而论道,将心法默默记下,也没有即可修炼的打算。
无垢道体是一种近身搏杀的神术,在战斗中进境尤为快速,若能几次三番徘徊在生死边缘,那就更好。所谓受创愈大,收获愈大,简而言之就是一门作死的道法。
葛长青斥责此道走了歪路,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