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都直摇头,说,“我们只听说过库斯科,没听说过什么帕查卡马克。”
上尉说,“帕查卡马克是印第安人祭拜和朝圣的地方,那里有许多的宫殿和寺庙,有很多的金银财宝,这可是印加大王说的。”
有的士兵就问,“为什么不让咱们去库斯科,听说那里才是遍地黄金呢。”
上尉说,“侯爵是让我们去帕查卡马克,没让咱们去库斯科。”不过,他又说,“库斯科咱们早晚是要去的。”
说着,他便向大家通知说,“你们都听着,吃过晚饭,大家都不许再玩,要早早睡觉,明天一早,吃过饭便上路。侯爵要咱们少歇多走,日夜兼程,怕咱们去晚了,金子会被那些祭司人员或是当地人藏起来了。”
从班巴马卡到帕查卡马克的道路大多是在西科迪勒拉山脉之中。这条山脉由一系列平行山脉和横断山体夹杂着高原谷地组成,纵贯南美大陆西部。亿万年间的造山运动使得科迪勒拉山就像充满着生死痛苦的磨难,时儿强烈的地震把山体撕成一道道断裂的口子;时儿熔岩从火山口喷发而出,冲上蓝空,又呈火流雨落下;时儿有些地方在持续沉降,浸入海底;时儿有些地方在逐年抬升,使古老的岩石露出地表,并顽强地形成今天这般雄浑的山系。
这条不安分的山脉充满着十足的野性,无数次的地震和火山活动以及被地震和火山所引的山崩、泥石流、山洪、山体滑坡不断地摧毁着人们的城镇和家园,给人们留下着一段段噩梦般的恐怖记忆。但是,当科迪勒拉山脉沉静下来时,她像所有的高山峻岭一样是那样地美丽和壮观,并为人类提供着丰富降雨和冰雪水源,养育着种类繁多的热带山地常绿林。
能在这样的道路上行走,旅程中一定充满着难以描述的艰辛与险峻。但是,一条由基多通往库斯科的宏伟宽敞的王室大道却横贯其中,使得这条横越千万条深涧河谷与跨越千万座高山险峰的山脉变成了一条人间的坦途。这不能不让人赞叹印加人的才能和智慧。
但是,即使这样,道路仍是难以想像地艰险。在有的地方,岩壁十分地陡峭,凿出的石级几乎呈垂直向上之势,行人只能在岩壁上攀爬而登;虽然岩壁两旁凿有坚固高大的围栏与护墙,但要让马匹爬上这些石级却是极其困难。而且,道路上河流纵横,有的水深流急,汹涌奔腾;有的深不见底,让人惊心动魄。但河上有印加人建造的石桥或是木桥,可以顺利地通行。
虽然这些西班牙人骑着马一连几天地在这无边无际的山脉中穿行,但是他们却充满着热情乐观的心情,因为他们一心想着在他们到达的目的地,会有大堆大堆的黄金在等着他们。所以,他们一边行军一边不住地唱着那支表现西班牙骑士游侠精神的歌曲:
“那些西班牙冒险家,
他们既不吃也不喝,
因为,当他们通过,
荒凉的地区和浩瀚的沙漠,
除非他们嚼的是草,
他们的故事中从未提起他们的粮秣;
这就是某些人自以为是的传奇,
他们不吃不喝也能战斗。”
可是,在埃尔南多骑兵小分队行走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他们顺着王室大道来到了一座索桥边。索桥是用柳条编织而成,柳条有一人多粗,桥面上共有四条柳条编织的绳索,两边还条有一道绳索作为护栏。绳索的两端固定在两山岸边开凿的巨大的石孔中,桥面的绳索上用一些木板铺着,而桥下则是近百米深的翻滚湍急的河流。
大家从未见过这种用柳条编织的索桥,而且,这种索桥显然是为行人和体重较轻的骆马设计建造的,如果让马匹通过,马蹄会很容易踩烂或踏穿柳条编织的桥面,造成整个桥面的塌陷。实际上,别说让马匹过,就是单人空身而过都是非常地危险可怕。走在最前面的是埃尔南多的副手安东尼奥,他看着约有一百来米长的桥身不时地在空中晃动着,而桥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涧,吓得魂不附体目瞪口呆,赶忙让大家都停在桥头边的一大片空地上,高声喊叫着埃尔南多。
埃尔南多走在小分队的最后面,听见有人叫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赶忙骑马跑了过来。走到桥头,一看眼前竟是一座他从未见过的索桥。
安东尼奥问埃尔南多,“咋办,上尉?”
上尉用手摇了摇桥身,桥身只是轻轻地晃动了几下。埃尔南多不禁皱起了眉来,说,“单人也许能过,可是,马匹怎么办?”因为他从未听说过还有用柳条编织的桥,也不清楚这种桥到底能承载多大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