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铭盛撂下狠话。
然而,司尚山也好,司笙也罢,谁也没有给他面子。一整夜,两人的电话被打爆,全是停机状态。
问章姿,得到的也是“不知情”的回应。
翌日,清晨。
阴雨连绵,司铭盛的寿宴如期而至,司家大宅里,天刚亮就热闹纷呈,冲散着整夜暴雨带来的低压、沉闷。
所有人,自发自觉的,对“司笙”、“司尚山”的名字,避而不谈。
司家别墅。
早起背诵单词的司风眠,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惊扰。
他狐疑地拿过手机,见到来电显示后,微微一怔,然后接通电话。
“爸?”
司风眠疑惑地出声。
“听说你跟学校请假了?”司尚山直入主题地问。
“嗯。”司风眠应了一声,“妈说今天要参加爷爷寿宴。”
平时司尚山不制止司风眠、司裳跟司家往来,他们平时跟司家关系还不错。以前司铭盛过生日,他们都会过去的,这次是七十大寿,且大办寿宴,按理,他们肯定都要到场才行。
“别去了,今天去学校,好好上课。”
闻声一怔,司风眠讶然道:“哈?那妈和姐——”
截断他的话,司尚山直截了当地说:“你跟她们说一声,她们若执意要去,也不用管。”
显然,司尚山料准章姿、司裳不会听劝,肯定会去,连直接通知的步骤都省了。
司风眠隐隐觉得情况不对。
稍作犹豫,他手指轻轻抠着椅子一侧,问:“大姐呢?”
萧逆自两天前起就开始请假,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大致情况他也能猜到七八——大抵是易爷爷出事了。
至于司尚山,似乎是昨天得到消息,一整天都在外面,昨晚家里电话被打爆了,也没见他回来。
“你不用管。”
司尚山扔下话,就把电话掐了。
“”
还想问几句的司风眠,怔怔地看着手机,眨了眨眼,又挠着头发,一顿蹂躏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试探地将电话拨给萧逆。
没想,打请假起就处于消失状态,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的萧逆,这次竟是接了电话。
“怎么?”
徒然听到萧逆的声音,司风眠愣了几秒,没吭声。
萧逆等得不耐烦,又出了声,“傻了?”
“啊,”司风眠忙回过神,没计较他的话,赶忙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午,有事?”
有事但,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问。
——易爷爷是真的出事了吗?
——我爸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今天司家要公开司笙身份,她会到场吗?
——能不能告诉司笙,昨晚她没去司家,可能惹得司家不快
太多的疑惑浮上心头,可,有的问题有明确答案,有的问题就毫无必要。
梳理着乱糟糟的思绪,司风眠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易爷爷”他张口。
“嗯。”
不待他问完,萧逆就给予肯定回应。
“哦。”司风眠心一惊,想到那慈祥冷静的老人,心里有些不舒服,闷闷的,片刻后,他才继续问,“姐的情况怎样?”
“没事。”萧逆简短回答。
“哦。”
司风眠又没了话。
静默片刻。
倏地,萧逆主动开了口,“我们过两天搬家,去水云间。你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玩。”
“哦,好。”
“不准对她起心思。”萧逆凉飕飕地提醒。
司风眠:“”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此时此刻,司风眠仍旧忍不住爆出几个字:小智障!
易中正的葬礼,一切从简。
知道的,只有胡同的街坊邻居,以及其它知晓易中正病情的几个人。
三天,走完所有流程,简单而寻常。
上午,陵园。
天色昏沉,细雨蒙蒙。
来参加葬礼的客人,在举行完最后一项仪式后,一个接一个地告别。
一柄黑伞撑在头顶,遮着连绵如针的细雨,雨水敲在伞面,淅沥声音密集响彻。
伞下高挑的身影,身着黑色长衣,胸前戴着白花,如画的眉目里,冷清又淡漠,不掺一丝一毫的情绪。
在她身侧,站着挺拔的男人,手持着伞,浓眉紧锁,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透着几分担忧。
司笙忙了三天的葬礼,凌西泽全程伴其左右,寸步不离。
“笙儿。”
司尚山撑着伞,疾步走来。
他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
本是约好跟司笙一起去司家,没想司笙电话打不通,联系到易中正的护工后,他才知道易中正的事,便匆匆赶了过来。
他还穿着在公司的西装,领带不知被扔哪儿去了,原本平整的衣服起了褶皱,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沾满泥泞,看起来颇显狼狈。
“你累了几天,都没怎么合眼,早点回去歇着吧。”司尚山担忧地说着,一瞥旁边立着的凌西泽,又小心地试探着,“让西泽送你回去?”
凌西泽,他知道。
凌家三少,在封城颇有名气,年轻能干,名下多家公司,皆是各行业的领头羊。就连他们偶尔提及,都不得不佩服有加。
只是没想,第一次见面,竟是在易中正葬礼上。而,这位被封城三成以上名媛觊觎的年轻总裁,似乎跟司笙关系非同寻常。
“嗯。”
看着司尚山紧张担心的表情,司笙终于点点头,神情颇为僵硬。
她看了一侧的凌西泽一眼。
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