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熏肉,被切成七八块,也一起塞进竹筒里。做完这些后,用芭蕉叶堵住竹筒,扔进火塘里就不用管了。等到竹筒翠绿的外表,完全变成焦黑色,就说明里面的米饭煮好了。
趁着竹筒饭煮熟的时间,符田又取出一碗小炸鱼和一瓶酒。
倒了一碗递过去,符田笑道:“这是自家酿的黄姜酒,山里湿气大,喝点能去湿气。”
自从长白山一行后,叶轩只要一听到自家酿的酒这几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端着酒碗,看着符田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暗自咽了口唾沫,叶轩一咬牙,小小的抿了一口。
酒一入口,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烈,反而有种淡淡的姜香,口感格外绵柔。喝下去后,仿佛一条灼热的火线,顺着喉咙渐渐滑落进胃里,让人感觉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叶轩眉头一挑,满脸惊喜的赞道:“符叔,这酒真好喝。”
听到他的夸赞,符田憨厚的笑容中带着丝丝得意,热情的招呼道:“你再尝尝炸鱼,黄姜酒喝上去很绵柔,但是后劲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比较好。”
碗里的炸鱼并不大,只有食指长短,色泽金黄,看上去非常诱人,作为下酒菜再适合不过了。叶轩拿起一条小炸鱼塞进嘴里,口感酥脆,尽管没有添加食盐之类的调味料,但是炸鱼本身带着一股香味,而且越嚼越香。
符田说的没错,黄姜酒后劲的确很大。没过几分钟,叶轩就感觉胃里一阵火热,这阵火热感不断蔓延,最终涌上脑袋,让他的脸庞显得红扑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微醺的迷离。
几口酒下肚,竹屋内的气氛顿时开始高涨。两人品着酒,天南地北的侃起了大山。
一番闲聊,叶轩才得知,护林员不止符田一个,而是有十几个,全部都是当地的黎族村民,他们分别负责管理不同的区域,平日间虽然也有联系,但是交流不多。
符田今年48岁,干守林员已经快8年了。听他说岁数最大的一个守林员,已经62岁了,从92年开始一直干到今天。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些年没有拿过一分钱的补贴,不属于林业局的编制,完全是自愿的行为,十几年来一直默默守卫着这片几十万亩的原始热带雨林。
这让叶轩以及直播间的观众们,对眼前这个憨厚的中年大叔,肃然起敬。
“符叔,啥都别说了,我敬你一杯。”叶轩端起酒碗,满脸敬意。
灌下一大口黄姜酒,符田叹了口气,“哎,人手还是不够啊。几十万亩的地,十几个人哪管得过来。去年我发现一颗几十年的沉香木,一个星期没去看,就被人偷偷砍走了,造孽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护林员这个职业,工资低风险高,现在很少有人能耐得住寂寞,愿意待在深山里,过着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而且还有可能受到穷凶极恶的偷猎者的威胁。
符田说他刚上山没多久,就受到过一次威胁。当时阻止了一帮人上山偷猎,这帮人扬言报复,吓的他好几天没敢睡觉。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篝火中的竹筒已经变得焦黑,符田用木棍把竹筒拨到火塘边,淋上些水冷却后,便拿着菜刀将竹筒劈开。
顿时,阵阵大米的清香伴随着水雾,弥漫在竹屋内,其中还夹杂着熏肉的肉香。
“叶娃子,快吃吧。竹筒饭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符田将劈开的竹筒递过去,热情的招呼道。
“好勒。”
叶轩拿着筷子夹一些塞进口中,仔细品尝。山兰米实际上是糯米的一种,口感糯糯的,并且熏肉的油脂渗透在米饭上,尝起来香甜可口。
二十几年的饮食习惯,并非短短几天就能改变。在荒野中的五天里,他吃的几乎都是肉,现在再次尝到米饭,哪里还忍得住,就着小炸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