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已经帮爱蒂丝工作过了？还是他偷到了密码？

“发生什么了！”

敢入侵安心院，想必他们也有了死的觉悟。

“所以我想借用你的那些枪，还有那些爆破物，足够设置陷阱。”张肃手指卡蒂的巢穴。

等听到卡蒂提裤子拽拉链，张肃才转头看她。

卡拉什尼科夫步枪25型、莫斯伯格M790霰弹枪、手雷、单兵火箭发射器，还有些由普罗维登公司、先驱军工研发的新锐兵器，囊括大威力的电浆枪以及充能步枪。可惜乌兹冲锋枪装了消音，打不出伤害。

人们都敬畏地看着堂主，这是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男人，剃光头，脖子上有道巨蟒纹身，一直延伸到整个背部，身穿漆黑的皮夹克，手臂上道道伤疤，都是激战后留下的痕迹。

这里怎么会有地雷？藤川组的驾驶员们惊慌失措，有些人没踩刹车，直接追尾，撞上前面车辆。

“去他的人类防御计划，收了大家那么多钱，地狱之门还是一个接一个出现。这年头，只能自己保护自己。”黑田擦拭手里的大型电浆枪。

更多的人驾驶摩托车跟随，犹如暴走族一般，手提肩扛着各色兵器，一鼓作气攻来。

“看来这事另有隐情，不好意思，我多嘴多舌惯了，请原谅我。”Z主动与黑田握手，感受到对方冰冷坚硬的胳膊，随后他往后退，回到车上。

藤川组的人不可能在夜间穿过崎岖山林，那样会有许多人掉队，得不偿失。

早穗将手伸到额头上瞭望，什么时候她也长那么高就好了。

“你能那样想就好了。”张肃离开收容所。他将枪带挂到背上，随后带卡蒂去山道上准备伏击。

于是张肃在地上放置地雷，他准备了大量爆破物，藏在公路上，用落叶遮挡，意图杀伤来敌。他在林间还布置了绊网触发的陷阱，可以捕杀漏网之鱼。

这地方邪门，安心院又是古代寺院改造成的魔女收容所。出发前不少人都喝了两口，以壮人胆，空气中夹杂着帮组成员彼此身上的臭气和烟酒味。

卡蒂晃了晃脑袋，恢复清醒。

“你还不认识爱蒂丝吧。”卡蒂摇头。

对卡蒂来说，就是变身成龙。

“杀！”

此地僻远，隐约能听到山中溪泉流响，于夜色中，只能看到茂密森林沿山分布。

她凝视张肃，目光中难得一丝温和。

这是个贫穷破落的收容所，如果藤川组派出上百人攻击，自己一方根本难以阻挡，哪怕她凭借完全体魔女的基础素质将敌人击退，自身也会受重伤。

若干辆黑色轿车已至，帮众们在此交割货物。

“它也能用来保护你。”张肃说。

“走。”黑田往山上一指，“攻进去，把所有人都杀了！不要怕东洲工业，不要怕对策局，只要有我们的信念，我们的铁胆，那藤川组就是无敌的！”

卡蒂愣了一下。

他挑选的地方很巧妙，是个弯道，还是悬崖，适合拦截大量敌人，易守难攻。

全副武装，准备攻山。

轰轰！

黑田环顾四周，组员们足数100名，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那还好，爱蒂丝提出的委托都很凶险。你可能会因此而死，或者被抓住把柄，变成她的……傀儡。这不值得。锁链，我带着就好了。不要去帮我找密码，不要上爱蒂丝的当，我不希望你出事。”卡蒂缓缓告诫。

卡蒂徒手往一棵树干上伸去，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甲抓痕。过不久，张肃还听到哗哗流水声，真的跟邪龙一样，要用抓痕和气息来标记领地！

“它们是……遗产。”卡蒂皱眉。

她的眼神更加空白，动作也失去理智。

浓硫磺的气息飘来。

“虽然很奇怪，但听上去……非常像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很像我会做的事情。”卡蒂冷漠地看着张肃，同时用手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铁链。

她穿越森林，沿途沙沙作响，黑色守备兵制服与树叶不断摩擦。

“这次只跟她打过一次电话，除此之外再没瓜葛了。”张肃说。

卡蒂默默起身，活动了一下比之前轻松万倍的脖子。

那时他们会寻欢作乐，在余韵中，她教他怎么把枪械拆开，再组装回去。

“我们得预先设下埋伏，把他们消灭在收容所外。”张肃打算让今晚这一战打得更利落些。

……

安心院魔女收容所位于山中，想开车上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其他地方尽是荒郊野岭，走路都要累死。

不管了……

“？”卡蒂神色一变。

藤川组的一名堂主从人群中走出。

“他们……”卡蒂抬起手。

这几年，死人的鬼魂们还是不断在卡蒂的梦里出现，不久她便会统统忘却。因此她每次醒来都会抱住张肃，屡屡与他絮语，希望他代为保管一瞬梦忆。

“Z，这一趟有劳了。”黑田开口。

“……为什么？明明解开锁链更好，我不怕她。”

“从战争中带回来的遗产，我知道，它们也应在新的斗争中发挥作用。”张肃点头，他看着卡蒂的眼睛，“请带我过去吧。”

“把门关紧。”张肃说。

天色已晚，也不怕对方发现这些地雷。这个季节，公路上有些枯枝败叶很正常。

太阳已落入地平线之下，塔中枪支弹药堆叠如山，犹如片片黑礁。

“噢噢！”

“那把武器很好，不过也容易炸膛。”Z提醒。

“这些都是朋友们留下的……”卡蒂走过去，拿起一把又一把枪，“先是朋友，再是家人，战友，然后变成了鬼魂。奇怪的是，我记不起来了，仿佛是我亲手杀了她们一样。”

张肃明智地没有在卡蒂沉思的时候打扰她。

卡蒂嗅着枪械上金属与木材之外的气息，然后默默将地雷、榴弹发射器以及狙击步枪交给张肃。

……

“混蛋，给我出来！”

“小心敌人！

黑暗中，他们都有被猛兽凝视的感觉。

心，全都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