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马终究还是要有伯乐,现在杨告就觉得自己遇上了自己的伯乐,以同学究出身出将入相指日可待矣。
问题是去抓可能不会扑空,回来的路上被人家派杀手埋伏怎么办?
杨告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道:“下官亲自领淮南路的厢军前往荆湖北路。”
“是,多谢知院。”
所以除非杨日严就是派出杀手的幕后主使,否则去抓前任霍丘县令的那边大概率安然无恙。
结果当天晚上州府衙门,两个附杭州城县衙门都遭到了盗窃,大量公文丢失,许明的案卷也在其中。
“五成?”
赵骏沉思片刻,看向了桌案上的公文。
因此赵骏的意思杨告显然明白,笑着说道:“下官在查清楚淮南路有哪几个县出了问题后,就立马派人用知院的手令,跨境去捉拿了,想必也很快就有结果。”
赵骏冷笑道:“若是他们只贪了五成,何至于死那么多人?”
赵骏点点头:“从淮南去成都来回都只能走长江,你现在去荆湖北路守着,拿我的手令,沿途官员必须全力配合,地方军队也归你调遣,务必要让前任霍丘县令活着到”
赵骏问。
之后再通过全淮南路摸底调查,又派人亲自下基层一县一村一镇的亲自到现场核对,仔细记录受灾人数和他们收到的赈灾款数目,才把全淮南西路三十多个县查干净,然后派人去抓前任犯官。
是前几天新任两浙提点刑狱李柬之发来的,这个李柬之就是李迪的长子。
没想到李柬之到了江浙路后,就发生了许明在被对方提审的那天,自断一臂以示清白的一幕。李柬之意识到这里面有大问题,于是马上开始彻查。
“是。”
判官苦笑道:“下官到的前一天,那犯官就已经自裁,留下绝笔书信,说一切都是他所为,县衙文书皆付之一炬。”
“那些人都被调到哪去了?”
地方军队除非已经被人培养成了死士,不怕被朝廷下令诛杀九族。不然的话,士兵们如果知道是来攻打寿州转运使衙门,恐怕都第一时间调转枪头,对付叛逆者了。
说着他面露得意之色,之所以赶在今天过来汇报,自然是来汇报成绩。
霍丘是最早查出问题的县城,杨告接手的当天就马上派人去查前任霍丘县令,然后用赵骏的手令派人去抓了。
可对方还是利用这个时间差,仅仅差了两天时间,就把江西路那位县令给杀死,对方之果决,对方之心性,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
“但如果来的路上出事呢?”
但正所谓查案要讲证据,反恐才只要名单。
即便杨日严也是当天就派人去通知幕后之人,可先前往幕后之人那,幕后之人决断再遣杀手,一来一回的时间也绝对不够。
“是。”
只不过虽然两地离得近,可亳州跟濠州一样,属于淮南东路,不归淮南西路管辖,因此杨告这个发运使管不到淮南东路去,即便觉得蒙城那边有问题,他也没什么办法。
没办法。
即便加上后面四个继任者得到的贿赂,每个人也能赚十几万贯了,这怎么可能呢?
谁给他们的胆子?
哪怕在赵骏眼中很小的县令,在地方百姓眼中已经是天大的人物。可至少若没有背后人撑腰,把他们组织起来一起捞钱,赵骏打死都不信。
“砰!”
<div class="contentadv"> 赵骏拍案道:“岂有此理,一查就自杀,一查就自杀。既然都是他干的,烧了文书做什么?又偏偏把绝笔书信留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告连忙拱手应是,立即转身出去了。
赵骏是三月上旬到的寿州,在第七天让杨告开始查案,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天后,杨告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查出那么多东西,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判官说道:“下官也这么认为,立即请了邻县仵作勘验,得出结论是那县官应是被人勒死,死后悬梁伪装成自尽。”
赵骏皱眉道。
赵骏又问。
因此赵骏本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毕竟那么大的事情,一路提点刑狱司完全不知情就太说不过去了,难道这些人几年来都不走访一下各县,提审邢狱诉讼案件的吗?
这幕后之人竟如此张狂,实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结果有点让赵骏不满意。
因为赵骏不像在亳州那样微服私访,而是明牌出现在了寿州,这样整个淮南路,甚至整个江浙路都知道了他的位置。
“到目前为止,只查到了九名县令吗?”
赵骏便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只是目前他隐约知道的就那么几个。
杨告心里喜滋滋,攀附权贵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舒服,有些人明明能力出众,不贪不占,政绩斐然,为什么就是不能升迁呢?
“嗯。”
如果再加上亳州的蒙城,以及淮南东路可能还未查到的情况,那么整个贪腐案涉及之广、牵扯之深,就难以想象了。
赵骏沉吟片刻,说道:“前任霍丘县令在哪里?”
这李柬之也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出众,年少时候还拜过寇准为师。
杨告沉声道:“只是目前能够查到的就这些,因为现任县令基本上都由前任县令暗示、接洽。他们只是隐晦知道这背后可能是原淮南路转运使黄惟,寿州知州孙沔,光州知州刘登,而没有与他们有过来往。”
果然那人进来后,先向赵骏行礼,随后又向杨告行礼,接着说道:“知院、大漕(宋代发运使别),出事了。”
“是的。”
这个效率已经是惊人的快了。
“绵州通判!”
赵骏思索片刻,随后对外面守着的黄三郎说道:“三郎,去把林洙给我叫来。”
“是。”
黄三郎连忙去州府衙门叫林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