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打算动用这些关系,也没有丝毫要疏通门路,被宰相们举荐的意思。
这一点与他不谋而合。
但这并不妨碍政制院已经出现了极大的人员空缺。
刚才韩瑞急急忙忙过来,告诉他一个天大的消息,王曾病逝了,并且吕夷简也病休,政制院如今只剩下九人。
从政制院成立开始,赵骏这個知院就定下了政制院同知不能一直担任,基本上五年一届,如果干得不好的话,需要由官家、知院以及诸多同知投票决议,是否支持连任。
韩琦长呼了一口气,扭过头看了眼自己这堂弟。
若是以前韩琦肯定没机会,因为以前的大理寺和审刑院,也就是监察院的前身都是二级机构,权重稍微低一点。
“我今年不过三十九岁,担任监察院知院就已经很是不易,你觉得我还能如此轻易进政制院吗?”
韩瑞急道:“刚才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呵呵。”
反而如果你出了差错,导致大宋军队战败或者即便是胜利也是损失惨重,那么一样有过无功。
韩琦淡淡地道。
韩琦解释道:“战事并非一日两日就能平定,西北偏远,光行军打仗都可能数月之久,何论赵元昊并非蠢夫,站着不动任伱打,一旦旷日持久,恐怕政制院早就已经改选结束。”
等大家都到齐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诸位,我们来西北已经一月有余,此次出发之时,政制院的文件大家也都看过。”
可他的身体还是不容乐观,王曾病逝之后,吕夷简也再次病休,政制院又缺了一名宰相。
甚至不止是他们,连远在西北的韩琦,听到王曾病逝,吕夷简重病缠身的消息,都有些蠢蠢欲动。
啥意思?
韩琦笑笑没有说话。
七月下旬,西北烈阳高悬,秦州治所成纪县,城中原本的秦凤路转运使府邸内,监察院知院兼陕西路经略使韩琦正坐在后院亭中。
后来赵骏提高了开封府的权重,顺便也把大理寺和监察院提了上来,如此包括开封府在内,这些机构全都变成了一级机构,主官都加候补同知衔。
做到了这两件事,那你韩琦的功劳就是最大的。
见众人都不反对,韩琦算是舒了一口气。
“为何?”
只是可惜了。
除非你把西夏灭国,否则就算是正面击败了西夏军队也就那样。
“那你难道不急?”
是了。
张亢眼珠子转了转,这与当初范仲淹定下的计策很像啊。
阳光暖暖地洒落下来,照耀在他的桌案上。院子里的石桌此时摆着大量的陕西路边境的舆图,其中最多的就是会州、西安州、怀德州、环州等地的边境军情报告。
“是的。”
“我觉得不是,既然朝廷布置了任务,那我们肯定要完成的,而且还是要超额完成才行。”
按照上一届十二人的规模来看,这一次至少也要增补三人,那么财政部、传统六部、教育部、谏台、御史台等一级机构的主官,就能顺理成章了。
所以西面是实攻,北面是佯攻。如此就算李元昊设套,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佯攻的队伍见势不妙,立即撤回来就是了。
“这”
韩琦想起来了来时知院的话。
李元昊不会蠢到国内那么空虚吧,他难道就不怕大宋直取西夏?
见众人这般反应,韩琦也明白他们的想法,就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的顾虑,你们是怕元昊设下计谋,引我们入彀?”
“这”
“为何?”
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此人是签书秦州军事判官韩瑞,同时他也是韩琦伯父的幼子,因为韩琦伯父早逝,韩瑞就托付给韩琦的父亲韩国华照顾,因而从小韩瑞就是韩琦的跟屁虫。
比如韩琦的长子娶了吕夷简的孙女,同母兄韩璩的独子则娶了王曾的孙女,早逝的长兄次子娶的是贾昌朝的堂兄弟贾昌符的女儿。
也就是赵骏、宋绶、蔡齐、范仲淹、晏殊、张士逊、李迪、蒋堂、贾昌朝。
现在也仅仅只是因为常年呆在京师,不像历史上那样被罢相之后,四处被调任各地当知州,身体奔波而很快病逝。
一时间朝堂内部风起云涌,各部尚书,特别是政制院下面那些一级机构的尚书们,一个个都是暗流涌动,纷纷活跃了起来。
“不看这些看什么?”
韩瑞十分不解。
因为至少目前还没有人知道,韩琦其实也是个坚定的主战派,所以他肯定是站在张亢这一边。
哪怕是陷阱,张亢也不觉得大宋的主力跟西夏的主力相遇,会落入下风。
“有什么好急的呢?”
杨偕说道。
“不,这恰恰说明我很难进政制院了。”
韩琦笑了笑,张亢虽然是进士出身,但晋升靠的是行军打仗,现在也是任枢密副使,肯定更想打仗立功。
韩琦说道:“因而我才打算兵分两路,一路佯攻,一路实攻。”
可到了这个层次,官场就不是说你支持谁就是谁的人,他只是对事不对人,认为范仲淹改革有利于国家,因此在私交上倒是与范仲淹一般。
韩瑞一头雾水。
如此一来,韩琦就有机会了。
此时府衙后院的屋内,大家分列而坐。
院中韩瑞见韩琦盯着桌上的舆图发呆,便纳闷问道:“十一兄,你怎么还在看这些?”
“这”
可以说张亢作为文官,现在代表的却是军方的利益,肯定会主张大举进攻西夏的策略。
唯有张亢略有不满,他其实是想北面实攻,与西夏决一死战。
而要想入政制院,就必须担任一级机构的主官,兼任政制院候补同知才可以。
“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
韩瑞一时语塞,随后又道:“有志不在年高,当年寇公三十二岁为参知政事,四十一岁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十一兄之才,不比寇公差。”
“宰相谁不想当?何况还是政制院同知这般大权在握的宰相,我自然也有此心。”
国家大事无儿戏。
朝廷既然现在还没有灭亡西夏的心思,那他们作为前线的主帅,还是要听从朝廷的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