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程潇那不轻不重地挑衅,叶仁心并没有动怒,毕竟面前的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少年人自然有那么点浮躁。
所以,在程潇提出为其把脉后,叶仁心只是感觉好笑,心念一转,便点头同意了下来:“行,你要如何?”
“老爷子这边坐,稍息一盏茶的功夫,将手递给我就行。”程潇抬手,将之引入一旁茶馆,在扔给小二几枚铜魂币后,便将之打发走。
接着,程潇便为叶仁心解释道:“摸脉有些讲究,摸脉前,不得剧烈运动,需以坐位或仰卧位……”
叶仁心安静地听着,待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将手递了出去,程潇以中指定关,食指摸寸脉,无名指探尺脉,三指按下,呼吸渐缓。
叶泠泠双手捧着茶杯,微微上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定睛看着程潇的动作,甚是出神。
刚开始,程潇还嘴角噙笑,冲着叶仁心开玩笑:“泠泠天赋不错,不会把我这绝学给偷学了去吧?”
叶泠泠俏脸涌上一抹酡红,撅了撅嘴,低声娇嗔:“才不会呢,谁要学你的东西。”
程潇面色一僵。
并非因为叶泠泠那憨态可掬的娇嗔,而是因为叶仁心的脉!它,不对!
原本因为逗弄叶泠泠而略显弯折的笑眼,逐渐失了喜色,缓缓睁开,直到最大,程潇眉头不知何时已经蹙起,一抹凝重萦绕在眉宇间难以散去。
“唔?怎么了么?”叶泠泠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偏头,迷茫地问。
“没,没事。”程潇笑得很勉强。
时间稍稍长了些,程潇拖延时间,希望出现一丝奇迹,但无论他如何拖延,心中那丝不妙的预感依旧没能推翻。
良久,程潇才收回了手指。
“如何?”叶仁心笑问。
程潇沉吟片刻,而后拱了拱手,面露歉意:“是晚辈太过狂悖了些,没能摸出老先生的脉象,还望老先生不要与晚辈计较。”
“哈哈哈,无妨,无妨。”叶仁心摆了摆手,“本就只是好奇而已。”
“老先生说的是。”程潇附和。
“我还以为能看到有什么好玩的呢。”叶泠泠略感扫兴。
“哈哈,你若想要看点好玩的,不如我带你去……”程潇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接着,便商量起等会儿去哪玩,几人仿佛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但人老成精的叶仁心却能够看得出,程潇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泠泠,你去给找店家买上一些许茶叶,这茶叶倒是不错,每样都买一点。”叶仁心摸了摸叶泠泠的脑袋,和蔼地说道。
“啊?哦,好的。”叶泠泠连连应下,离开了茶桌。
“说吧,小子。”待得孙女离开,叶仁心脸上的笑容尽去,目光落在了程潇的脸上。
“嗯?说什么?”程潇佯作不懂。
叶仁心那有些浑浊的眸子逐渐锐利起来,仿佛能洞彻人心:“我活了九十多岁了,见过的人恐怕比你的吃的饭都还多,你那点心思可瞒不了我。”
程潇沉默一阵,旋即苦笑:“不瞒老先生,您这脉,我是真摸不准。”
“哦?就说说你知道的!”叶仁心听出了程潇的言外之意,是“摸不准”,不是没摸准!
“老先生姑且听之,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原谅晚辈才疏学浅,有些年少轻狂了些。”程潇组织了一下措辞:“您这脉,有点怪,您左寸无力,心气已衰……”
说罢,程潇顿了顿,觑了叶仁心一眼,叶仁心不动声色:“继续。”
“其实,晚辈是真摸不准。”程潇苦笑,解释道:“晚辈也不过半桶水,或许是晚辈摸错了。”
讲道理,出现这脉象,若是按照前世经历,叶仁心此时应该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脉象如无根之萍,虚浮无力,哪能这么生龙活虎地陪着孙女逛街?
可偏偏就是这么奇怪。
叶仁心活蹦乱跳,看上去屁事没有。
之前他父亲临死前,也不是没有把过脉,家中母亲、叔叔以及其他亲戚,都被他尝试了一个遍,并没有发现与前世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