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辨识哈利·考夫曼的血统，对我们的案子没有直接帮助，接下来还能怎么办？”</p>

葛莱森警长眼巴巴地瞅着莫里亚蒂教授，期待足智多谋的教授先生指点迷津。</p>

“乔安，你怎么看？”</p>

莫里亚蒂教授似乎更乐于把挑战难题的机会留给自己的学生，将之作为一种思维训练。</p>

从导师指出“真知术”无法证明一个人是否有罪时起，乔安就转变了思路，尝试寻找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案，既能深入调查哈利·考夫曼，又合乎葛莱森警长坚守的程序正义。</p>

“导师，我想到一个办法，但是还不够成熟。”乔安有些迟疑。</p>

“先说说看，如果确实可行，我们大家再来帮你完善。”</p>

莫里亚蒂教授循循善诱地鼓励道。</p>

“我想到的这个办法，简单来说就是虚张声势。”</p>

“实行这个方案，葛莱森警长需要动用全部警力，大张旗鼓封锁‘欢乐宫’大酒店所有进出通道，要求酒店住客和工作人员，暂时不得外出。”</p>

“如果有人询问封锁酒店的理由，所有警探都要统一口径，主动透露如下信息。”</p>

“首先，告知人们昨夜郊外湿地再次上演凶案，幸亏大侦探平克顿先生及时出手，击退沼蜍人，救下险遭杀害的唐纳德先生。”</p>

“其次，向人们透露涉嫌凶案的沼蜍人都已被逮捕，但是还有一个勾结沼蜍人的主犯没有归案。”</p>

“根据沼蜍人以及侦探先生的证词，警方确信主犯是一只阴险而邪恶的变形怪，昨夜曾经伪装成约瑟芬夫人的样子，引诱比利·唐纳德先生夜间外出，险遭杀害，事后潜回温泉镇，如今很可能就躲藏在欢乐宫大酒店。”</p>

“警方之所以封锁酒店，就是要揪出这只混迹在人群当中的变形怪。”</p>

“此外，还应该向公众坦言，由于变形怪精通伪装，普通人无法辨别其真面目，好在莫里亚蒂教授提供的‘真知术’卷轴，可以识破伪装。”</p>

“警方办案人员，在安抚酒店住客的过程中要反复强调，葛莱森警长与平克顿先生，很快就会带着‘真知术’卷轴赶到现场。”</p>

“到时候，警长先生和侦探先生都将加持‘真知术’，亲眼甄别在场的所有住客和酒店员工，一个接一个的排查，直到揪出躲藏在人群中的变形怪！”</p>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卫·考夫曼又不在场，哈利·考夫曼作为酒店经理，不得不出面应付警方调查。”</p>

“当他从办案人员口中得知上述有意透漏给他的消息，心情恐怕难以平静。”</p>

“如果他自认问心无愧，或者意志足够坚定，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变形怪，同时坚决否认参与凶案，说实在的，咱们还真就拿他没办法。”</p>

“但是哈利不得不考虑自曝隐私的后果，这不仅会使他成为连环凶杀案的重要嫌犯，还等于间接承认自己并不是大卫·考夫曼的亲生儿子，必将因此失去百万家财的继承权。”</p>

“更要命的是，自曝身世会使他成为人们眼中的怪物，时刻处于人们异样的目光下，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混入人群，假装自己是个正常的人。”</p>

“如果哈利真是变形怪的后代，这最后一点，恰恰是他最无法忍受的。”</p>

“一个已经融入人类社会的异类，最怕的就是被人们知道自己其实一是怪物，视他为异类，使他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无论再怎么努力伪装自己，人类社会注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