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完曙光新能源公司,张昊没有再安排行程,而是直接回到了惠城。
再过一个星期,就到解放日了,同时也是他和杨华卿办婚礼的日子。
婚礼之前需要先把结婚证领了。
他这次回来,主要任务就是领证,同时还要为婚礼提前做准备,虽说一切从简,但各种杂事一样都不少。
傍晚六点半,张崇信下班回到家,顺路还把孙子们接了回来。
张昊打发了儿子们,立马从老爸手里接过一副半人高的油画。
“这又是谁的画?”
老爷子前后已经收了两三百幅油画了,墙壁早挂满了,只能堆进地下室。
“梵高的《吃土豆的人》,绝对的代表作,有没有感觉很耳熟?”
张崇信面带得意。
“《吃土豆的人》?我记得是初中课本上好像有一篇课文,说得就是这幅画,这幅画应该很出名吧?”
不出名,也上不了教材。
“出名就对了,如果是一般画作,我还不想收呢!”
张崇信满脸不屑道。
最近的油画市场,彻底崩盘了。
如果敞开了收,一天能收上百幅。
张昊费力将油画搬进了地下仓库。
回到客厅,他随手掏出手机顺查了一下相关讯息,顿时眉头一皱:
“爸,您老是不是被人给骗了?这幅油画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市场上?”
“不会有错的,咱们店里的鉴定师和拍卖行的鉴定师共同鉴定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百分百真迹。
至于为什么流落市场,据卖画的人讲,欧罗巴当下人心浮动,一片混乱,经常发生大规模零元购事件,这幅油画估计是被谁不小心顺出来的。”
“爸,这幅画不合法,您老就不怕砸在手里了?”
张昊连忙提醒了一句。
“没事。”张崇信毫不在意道,“反正也没花几个钱,就当是买辅导教材了,等到大布丁和小布丁学到这篇课文,再把画拿出来,让他们俩近距离熏陶一番,增加一下艺术细胞。”
对于老爸的凡尔赛,张昊不想多做评价,他紧跟着询问道:
“多少钱买的?”
张崇信伸出三根手指头:“这个数。”
“三千万?还是三百万?”
张昊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这幅油画开路不正,很难卖上市场价。
“都不是,是三十万。”
“只有三十万?”张昊瞬间一惊:“真的假的?这可是世界名画,怎么可能这么便宜?没鉴定错吧?”
“不是正规渠道出来的,就这个价,你爸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当冤大头?”
“不可能,这也太便宜了!”
张昊有些难以置信。
当前货币贬值,三十万的购买力只相当于以前的十五万,这点钱跟白送没区别,未免也太魔幻了。
张崇信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有什么不可能,对岸已经完了,欧罗巴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还有谁会追捧这些油画?我估计越到后面越便宜。”
…艺术品市场要大变天了。
“那您老还买?”
“这幅画不一样,它进了咱们的教科书,名气太大了,再怎么贬值也不可能一文不值,三十万绝对大赚。”
“呵呵,您老喜欢就好。”
张昊无所谓道。
张崇信瞪了一眼儿子,然后忍不住憧憬起来:“要是能买到《蒙娜丽莎》就好了,这幅画比《吃土豆的人》出名多了,以后拿出来也有面子。”
“不是吧?我说爸,您老还真敢想?”
张昊想笑,又怕惹怒了老爷子。
《蒙娜丽莎》是什么级别?那是罗浮宫的三大镇馆之宝之一,欧罗巴人即便再衰落,也不会卖掉自己的第一名画。
“为什么不敢想?西方那些鬼老,以前抢过咱们多少艺术珍宝?我这叫以牙还牙,替老祖宗们报仇雪恨。”
张崇信虽然出生于联邦建立之后,但那时候只是名义上的统一,各大区为了对抗联邦,在各自的教材中都加入了很大比例的民族主义内容。
而价值观一旦形成,便很难再改变,尽管联邦成立快一百年了,地方上仍然存在大量的分离主义倾向。
倒是年轻一辈,普遍对联邦拥有很强的认同感,而为了加强凝聚力,联邦也是不遗余力,通过了不少法桉。
张昊苦笑一声:“爸,你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再说了,西方的那些博物馆早就把咱们的文物还回来了,咱们也归还了人家不少文物,都扯平了。”
“想得美,我的事不用你管。”
张崇信恼羞成怒道。
自从退休后,可能是无事一身轻,老爷子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行为举止中多了一丝孩子气。
张昊连连摆手:“行,您老哪天收到了《蒙娜丽莎》,就挂在咱们家客厅最显眼的位置,谁来了都得惊掉下巴。”
“别跟我扯东扯西的,比亚迪的事谈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拿下来?”
张崇信自然是听出了儿子话语中的调侃意味,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您老放心,这次问题不大,元旦之前应该能拿下。”
张昊说了一个保守时间。
本来他想在婚礼之前完成收购,然后将股份作为彩礼送给杨华卿,现在看来计划没有变化,只能拖到婚后了。
多少有些小遗憾。
“比亚迪是好公司,多尽点心。”
张崇信连忙叮嘱道。
人生还真是无常,这要是放到去年,他做梦都想象不到,他们老张家居然会有收购比亚迪的一天。
儿子比自己有本事,他是彻底放心了,再也没有了任何怀疑。
张昊点点头:“等婚礼结速后,我就立刻返回深城,亲自坐镇。”
“别忘了把华卿一起带上,就当是度蜜月了。”张崇信当即提醒道。
新婚第二天就出差,这放到哪都说不过去。
“爸,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张昊笑着点点头。
……
第二天一早,张昊亲自上门接了杨华卿,然后直奔民政局而去。
在民政局的大门前,张昊突然单膝跪在了未婚妻的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婚戒盒:“老婆,嫁给我吧?”
之前由于工作忙,加上在梦境里过了几十年,婚恋习俗一切从简,变化有些大,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重要步骤,好在现在还能补救。
等领了证,那才是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