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东方孤月,东方淮竹和林烨三人带着几位另外的弟子以及下人出发了。
当然为了放心,东方孤月也把年幼的东方秦兰带在了身边。
毕竟东方孤月的妻子在诞下东方秦兰之后就因为难产香消玉殒了,孩子也需要有人照顾。
神火山庄和王权山庄一样,都位于湖心中央,想到外头去就要行船渡湖。
行了几里路,已经能看见湖畔的粼粼波光。
一只宽阔木船浮于湖畔之上,下人们早早就来到了这边,正将一件又一件礼物往船舶上搬运,这都是东方孤月事先为杨家准备的贺礼。
林烨踏上船舶,与东方淮竹分坐师父左右两侧,静静地望向外面的湖畔水色。
阳光正好,四处惠风和畅,云卷云舒之下湖面也是风平浪静。
正如同杨家的喜事一般,四方道友同来庆贺,仁人志士欢聚一堂。
不过林烨已经能料想到之后将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这波澜不惊的湖面很快应该就要降下一场掀起滔天浊浪的暴风雨了。
……
此刻同一时间,道盟杨府内。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把装饰繁缛的太师椅之上,两根手指不耐烦地在扶手上敲打着。
他的一头长发从颈部开始卷曲起来,如林间的狮子一般给人压迫的威仪感。
就算年轻道人们认不出这个人姓甚名谁,当看到他额头上的那第三只眼睛时也定会惶恐不已,惊呼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天眼,这是杨家人代代相传的特征,只有在道盟地位显赫的杨家本家人才持有。
此人正是杨府家主杨一方。
虽然马上就是女儿的大喜之日了,但他丝毫不觉得有半点可高兴的。
相反,他只觉得心烦意乱,如同在睡梦中不慎吃进了苍蝇一般难受至极。
“蹬蹬……”
随着一阵脚步声,杨家夫人走入正厅,将茶水端到杨一方面前。
“当家的,你消消气吧。”
“雁儿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听到妻子的宽慰,杨一方的脸上立刻现出怒色。
“你是想说说不定雁儿是对的么?”
“让那样一个既无家世又无法力的俗人入赘我杨家是对?还是说偷偷瞒着我们怀上那孽种是对?”
“我并非反对入赘,只要那人算是半个道人我也不会多说闲话。”
“结果呢?一个开采队队长?!这你让我怎么消气?!”
听着杨一方的怒斥,杨夫人并不愠怒,只觉得深有同感。
她们的女儿的确做得太过分了。
毕竟杨家是声名显赫的大家,而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宗族之事,她完没有考虑过杨家的处境。
杨一方‘呵’地冷笑一声,将手腕重新搭回太师椅的扶手上。
“现在可倒好了,道盟各大世家都能来看我杨家的笑话了。”
“哎……谁叫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呢?”
“雁儿自幼受我们宠溺惯了,从小就性情跋扈,做什么事都自行其道,只是我没想到就连婚姻大事她也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