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楠转而问苏云：“苏苏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苏云停步看向余楠，小姑娘的神情真挚，带着不加掩盖的好奇，刚刚的猜测像是出自真心。

小姑娘的信任值没涨，好感度倒是涨得飞快，一天的时间，增加了十点。

苏云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复杂，随后若无其事笑了笑，道：“去履行合约。”

合约的内容很简单，换个厂长罢了。

出尔反尔的人，留下来，剩下的十多天也只会是比今晚更甚的麻烦。

这样的麻烦没必要存在。

三人下楼，发现工厂的灯全部打开，因为钱富贵有事情宣布，今天就没有照常断电的打算，工人们还是和早上一样，全部在一栋楼下，正互相交头接耳，不明白工厂是又要宣布什么。

就算再被当猴耍，气愤归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就怕是钱富贵改了主意，将原本就不好的工厂制度再度下调，以致众人活着都成问题。

绝望的念头爬上心头，愈演愈烈，工人间的氛围死气沉沉，说话声逐渐小了。

众人见苏云等人到来，那些无业工人们仍是忍不住带了些期盼。

苏云到底是第一个让他们吃饱饭的人，与其陷入深深的绝望，不如怀揣希冀，再相信一次，广播里的通知是苏云她们做的，而内容也真的是真的。

李经理将钱富贵迎上台，包括门卫老刘，两人看不懂钱富贵的意思，都开始拐弯抹角问询钱富贵这次的意思。

李慧珍看了眼跟着的苏云两人，神情复杂，以她对钱富贵的了解，绝不可能把新制度搬上来，能让钱富贵这样做的，也就只有苏云她们。

不管是什么手段，对工厂内工人而言，只要制度改革，那么就是好事。

钱富贵在苏云的控制下没有回答，他在两人的簇拥中走上台阶，而后站定，李经理很有眼色的递来话筒，钱富贵拍拍话筒，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开口。

“今天宣布个事，这次新制度改革确实是我想用玩笑带过，我根本不想改变工厂制度，改变工厂制度了，我怎么赚大钱，我就是要你们给我加班，把你们所有的价值都榨干，想要合法制度？没门！”

他的表情称不上友好，看着格外狰狞，手背上的青筋爆起，口水喷在了话筒上，激起一阵杂音，刺人耳膜。

他为什么……把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工人们都有点发懵，愣愣的看着他。

钱富贵额头的冷汗直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就算是打压工人，他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无非就是做足表面功夫，充当一个友好的领导，那层窗户纸，只要他不点破，没人敢有异议。

钱富贵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而出口的却是：“你们这样的下等工人，就是垃圾，能有一份工作就偷着乐吧，我能让你们有口饭吃，已经是我心善！”

完了，彻底完了。

工人们的表情从茫然变得愤怒，就连一旁的李经理等人，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包括他雇来保护他的工人，脸上也全是压抑着的气愤。

他们也就是现在被雇佣着充当保镖，在平时，他们也是这下等工人中的一员。

余楠小声：“wc，苏苏姐姐，他好勇啊，他好像真的不怕死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