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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才辈出的圣赫尔忒(4k)(1 / 2)

螺旋塔的塔顶破败不堪,恍如被岁月所侵蚀,留下了不计其数的裂缝与褶皱。

它沉浸在一片迷离的雾霭之中,彷佛是一个失落的世界,湮没在了腐败的深渊里。

一大群奇形怪状的恶魔侵占了这座古老塔顶的每个角落,它们的身躯扭曲怪异,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毒气息。

每一个恶魔都有着独具特色的畸形,有的背负数根翅膀,翅上覆着冰冷的刺状毛发;有的四肢异常延长,紧紧缠绕在它们骨瘦如柴的身体周围;还有的头部则特别庞大,带着无穷的嘲弄与残忍……

它们的面容皆狰狞可憎,双眼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像是两颗燃烧的煞星。

嗥叫声在其间回荡,如同厄运之音,让人心生寒意。

萨克雷森端坐在这混沌的中心,他原本棕灰的发色已然变成了纯粹的灰白,那眸子也变得漆黑无比,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

一袭绣着神秘纹汇、散发出阴森光芒的黑袍笼罩着他瘦弱的身躯,再配着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庞,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印象。

待听闻到罗格思的叫喊,见到罗格思焦急万分的神情时,萨克雷森原本空洞的眼神不禁泛起波澜,其中满布疑惑。

他奇怪这位“魔王”为什么会如此好心,但随即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只因他马上就可以彻底登升为圣子,成为一位名副其实、而非罗格思这般徒有虚名的魔王。

但随着塔顶的恶魔们做出要将罗格思撕成粉碎的姿态时,诸多破碎的记忆逐渐浮现于萨克雷森的脑海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纷繁复杂的情感与他急切的吼声:“住手!”

罗格思的眸光紧紧凝视着萨克雷森,他方才喊出的要救对方,不仅是在宣告自己的行动,也有着一部分发自内心的冲动。

他利用【启迪特典】与单片眼镜,不断回忆着自己与萨克雷森在梦境之中的友好过往,努力使自己沉浸在视对方为真正挚友的情绪之中。

也因此,他的所有表情与姿态都已真正入戏,使得他自己都有点难辨真假。

“你究竟是谁……”萨克雷森抚着自己的额角,他的神情异常复杂,内心似是在经历着挣扎和煎熬。

他只觉自己的记忆极为破碎,过去于他的脑海中已然乱做一团,但罗格思的出现,恍若能使得他把握住某些被遗失在混乱中的重要物什。

“我是罗格思,你呢?”

罗格思落在萨克雷森身前,在他的左右与背后,尽是恶意汹涌的恶魔,皆以憎恶与贪婪的目光死死凝视着他。

“萨克雷森,你的挚友……”萨克雷森仰头对罗格思对视,他望着对方那充满担忧与悔意的眼瞳,不由低声回道。

连起来了,他与罗格思相关的诸多的回忆都迅速串联起来了。

从幼时二人的打闹,直至圣赫尔忒中的平静与纷扰,甚至他现在之所以能安稳坐在此处,也有着罗格思帮他阻拦圣女干涉的缘故,亦同样被回忆了起来。

“所以,这些恶魔们?”罗格思彻底放开维持在萨克雷森身上的【无知特典】后,阖目长舒浊气,随即扫视周遭,语调低沉地问道。

“伱不该来的。”萨克雷森的话语充斥着慨然。

“但我还是来了。”罗格思收回视线,再度看向萨克雷森,愈多的悔意从他的脸颊上流露而出:“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吗?”

“太晚了,罗格思,这一切都太晚了。”萨克雷森微微摇头,跟着又用带有歉意的语气道:“你在后悔曾经阻拦过圣女吗?抱歉,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嫌疑与麻烦。”

“不,萨克雷森,我后悔的根本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罗格思无比干脆地否定,他正视着对方,轻咬牙关道:“我是在后悔这一切,本可以不用发生,如果我能……”

萨克雷森眼见着罗格思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在此刻轻笑出声: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不用后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需要心存愧疚,那该愧疚的人也应当是我才对。

“往后的你依旧是我唯一的挚友,依旧是我唯一能够共享欢乐之人,我会好好保管我们之间的回忆。

“登升后,我会先回到家乡,完成早该完成的复仇,再之后,我会想办法去联系你的。

“你是要成为贤者的家伙,带着我的那份誓言,好好努力通往你应通往的路途吧。

“下一次,下一次见面之时,我会认真和你说一说我会为何至此,也会认真的向你道歉的。”

萨克雷森言说至此,缓缓抬起右手,虚推向罗格思:“而现在,你该离开这个对你来说,过于危险的地方了。”

罗格思只觉一股柔和的推力将他高举而起,随即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猛然朝着塔外飞去。

听闻到萨克雷森的这番话语时,他便彻底的放下心来,将来这段虚妄的羁绊,绝对能收获让他心满意足的回报。

周遭的元素开始不住涌动,整个空间都排斥起了罗格思,在他飞坠的过程中,口袋内的徽章亦开始不住地颤动。

直到一股辉光将他彻底包裹之时,天地万象旋转之间,他突觉自己好似又回到了螺旋塔顶。

只不过这一次的塔顶恢复了往常的样貌,也再无任何一只恶魔的身影。

待罗格思摆正自己的身姿,稳稳踩在地面之时,他的眼中映入一对缠绕着翠绿藤蔓的鹿角。

“作为二年级生,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不愧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伊德鲁尔低头打量过罗格思,见其身上毫无损伤后,才用手捋着胡须,笑着言道。

塔顶除他之外,还有副校长,各院院长以及诸教授们,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烦躁与忧心。

罗格思抚胸行过一个学生礼,他看这塔顶只有自己一人,应当是伊德鲁尔教授特意只将他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