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其实，夫人早就说过不见任何林家人。”</p>
林元铎气急，抬步就要往里冲。</p>
门房急忙拦住，一脸苦色：“林老爷，你别为难小的。求您了。”</p>
林元铎满心焦灼，大喊道：“楼玉蓉，若真闹出人命，你能安心吗？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吗？”</p>
楼玉蓉不知道林元铎来的事，听到外面有喧哗声，才得知此事。当下冷笑道：“让他走，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拿棒子赶，打伤了我治！”</p>
立刻有人应声而去。</p>
吵闹声很大，隐隐传到了内院，林右琅本来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动静后，皱起了眉：“何人在闹？”</p>
随从欲言又止：“是老爷。”</p>
林右琅心里有预感，下意识问：“爹为何而来？”</p>
随从抿唇不答。</p>
林右琅下床穿鞋，起身就往外走。</p>
随从见状急忙上前去拦：“公子，夫人如今恶了老爷，您若是去见，夫人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他也要跟着吃挂落。</p>
林右琅已经走到门口，隐约听到了“人命”之类的话，脚下更快，越是往外走，父亲痛心疾首中又饱含愤怒的声音传来。</p>
他大踏步奔到门口，因为身子还未痊愈，脚下发软，他颤声问：“爹，出了何事？”</p>
看到儿子，林元铎急忙道：“右琅，莹莹她已经寻死两次，方才若不是我刚好去探望，现在她就已经……”他一脸严肃：“我从小就教你做人要有担当，你应该知道如何做！”</p>
林右琅扶着门框。</p>
他从小到大受宠，虽然聪慧，可还从未沾过人命这样沉重的东西。</p>
本来他已经听进去了母亲的话，龚莹莹算计他，他不该怜惜。</p>
可是……龚莹莹哪怕算计，也罪不至死，若是她当真就此没了，那他一辈子都不能安心。</p>
他闭了闭眼：“爹，我跟你去。”</p>
秦秋婉听到外头动静，即刻赶到门口，刚好听到这话，沉声道：“右琅，我跟你说过，若是你选她，那就不再是我儿子！”</p>
林右琅心里一痛，他不想和母亲分开，可是，那边是一条人命，他实在背负不起，当下沉痛道：“娘，对不起。”</p>
这孩子心软，性子优柔寡断。那边再三逼迫之下，秦秋婉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当即颔首：“不要紧，你去吧。”</p>
母亲没有怒不可遏，没有说难听的话，林右琅意外之余，愈发觉得亏欠，离开时，对着秦秋婉“咚咚咚”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红肿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起身大踏步离开。</p>
林元铎松了一口气，临走之前，还冷笑道：“楼玉蓉，你这性子不改，以后定然会众叛亲离。”</p>
秦秋婉站在大门口，脊背挺得笔直：“林元铎，我也送你一句话，你再不离开那母女俩，早晚会身无分文。”</p>
林元铎：“……”</p>
那边儿子已经走远，他恨恨瞪了一眼，转身就走。</p>
秦秋婉站在原地，看着父子两人远去。在看到林右琅因为跑出来太急只一身白色中衣和外衫时，忍不住笑了。</p>
边上丫鬟像是见了鬼，试探着劝：“夫人，您别生气。”</p>
夫人最爱的夫君和儿子离她而去，竟然还笑得出来，明显就是被气疯了。</p>
秦秋婉摆摆手：“无事，记得备白玉点心，姑娘喜欢吃。”</p>
回后院的一路上，所有的丫鬟都远远避开，实在来不及的，只恨不能把自己缩到花间变成一根杂草。</p>
林元铎带着儿子直奔龚家，进了后院后满脸喜色：“莹莹，右琅来看你了，稍后我就找媒人上门提亲。”</p>
方秋意大喜：“你夫人想通了？”</p>
林元铎默了下，道：“右琅在她和莹莹之间，选择了莹莹。”他有些憧憬：“论起来，右琅比我有魄力！”</p>
方秋意：“……”什么玩意儿？</p>
她面色白了白，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试探着问：“你们何时上门提亲？”</p>
林元铎想也不想地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咱们也不看日子，就明天。”</p>
一锤定音！</p>
边上的林右琅听到父亲的话，心下并没有喜意，事实上，他会到此，是怕龚莹莹因他而死，并没有多爱她。其实，定下这门婚事，他满心都是对母亲与妹妹的负罪感。</p>
方秋意对于林元铎的这份爽快很是高兴，可还有更重要的，她又问：“那小定礼和聘礼……”</p>
林元铎脸色笑容瞬间敛住，清咳一声：“秋意，楼玉蓉那个狠心的把我多年积蓄搜空，我如今手头并没有多少闲散银子，这样吧，我再想想法子。”他沉吟了下：“就算我一时半会赚不来银子，只凭我这张脸也能借到，我跟你保证，绝不会亏待了莹莹！”</p>
方秋意：“……”</p>
借的银子压根算不上自家的，到时候还不是要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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