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衣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急糊涂了，被丫鬟提醒后，她回过神来。满心无力里，她狠狠一拳砸在被子上：“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么？知道我生了孩子，为何没有气得离开？”</p>

丫鬟靠近，低声道：“奴婢打听过了，两人确实吵了架。夫人想要和离，公子不答应。”</p>

听到这话，陆红衣又羡又妒：“那女人有什么好？长得不好，身份不高，除了一手医术，还有什么？那双粗糙么？”</p>

“姨娘，您小点声。”丫鬟看了看窗外：“小心隔墙有耳。”</p>

沈月华回到房中，看着熟悉的摆设，只觉得恍如隔世。</p>

没坐多久，她就去里间洗漱，再出来时换了一身衣衫，刚沐浴过，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p>

脸色再好看，她也伤了身，章鸿泰伸手扶她：“早些睡吧！”</p>

一整个晚上，沈月华辗转难眠。</p>

天色刚亮，她就起身了。洗漱过后，抬步就往外走。</p>

章鸿泰见了，急忙道：“你身子弱，别出去吹风。等到日头高了，我再陪你出去晒太阳。”</p>

沈月华头也不回：“许久不见母亲，我该去请安才合规矩。”</p>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章鸿泰追了出去：“娘知道你出了事，不会挑你的理的。”</p>

沈月华不看他，甩开他的手，带着丫鬟出了院子。</p>

她确实是去找婆婆请安了。</p>

章夫人看在她失了孩子，或者说是没有严惩罪魁祸首的份上，没有再让两人禁足在院子里，只吩咐门房不让二人出去。</p>

“咱们婆媳之间，不必如此多礼。”章夫人心里有愧，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刻薄。</p>

沈月华依旧行完了礼，低着头道：“以前儿媳不懂事，母亲别跟我一般计较。以后我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尽管说，我一定改。”</p>

这样的态度，章夫人还是很喜欢的。加上心里的愧疚，面色也不由得温和了许多。</p>

“坐，用早膳了么？”</p>

沈月华陪着婆婆用了早膳，临走之前，又说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没说几句，就满脸是泪。</p>

章夫人也是母亲，看她如此，也心有戚戚。</p>

“母亲，我能见见那个孩子吗？”</p>

听到这话，章夫人微愣了下，她有些不信，再次追问：“你要见他？”</p>

“是，他们是血脉兄弟，长相应该有所相似。”沈月华抽泣着道：“我实在是……放不下……”</p>

章夫人没有多想，吩咐人抱来了孩子。</p>

沈月华凑上前去看，越看越欢喜，还伸手去接。这一抱，就舍不得放下了。</p>

看着她眉眼间对孩子的喜爱，章夫人若有所思，本来庶子都该交由嫡母养育。可这两人之间恩怨那么深，这个孩子，如果给了沈月华，搞不好她会以此辖制陆红衣。</p>

再有，沈月华胆子很大，万一对孩子动手……这么小点的孩子，可经不起任何毒手。</p>

“母亲，我能带他回去吗？”</p>

章夫人一口回绝：“不能。”她示意奶娘把孩子抱回，催促道：“来日方长，这孩子也要唤你一身母亲。你若喜欢，以后经常来看便是。”</p>

沈月华很是失落：“我是真的想照顾他。”</p>

章夫人满脸不赞同：“你如今刚伤了身子，不好费神，还是由我看着吧，等你养好了，到时候来抱也不迟。”</p>

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p>

日头渐高，章夫人有些困顿，刚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她不悦地皱眉：“何事喧闹？”</p>

丫鬟颤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夫人，小公子他……他咳嗽不止……”</p>

这么小点的孩子，可不好灌药。章夫人翻身坐起：“赶紧去请大夫，把孩子给我抱进来。”</p>

孩子确实在咳，还带着点尾音，章夫人看他咳得小脸通红，想了想道：“先喂奶，喝着兴许就不会咳了。”</p>

奶娘战战兢兢地把孩子抱去了屏风后，没多久就传来孩子的呛咳声。</p>

奶娘急忙抱着孩子上前请罪，眼看孩子哭得厉害，章夫人伸手接过，就见孩子咳出了红血丝。</p>

章夫人面色微变：“生下来的时候大夫还说他身康体健，怎会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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